”
“……”
“倒是郁醫生,我還真的沒看出來。”楊若柳搖頭。
因為他本來就不是。
楊若柳又想到了什麼:“還有還有!”
“居然還有?”
“你留意到沒有,”楊若柳壓低了聲音,同他說起了悄悄話,“小唐最近好像和小衛子走得很近。”
“呃……”
“上次我看他倆發的朋友圈,同一個時間,都在網球場,”楊若柳說,“而且,小唐最近的定總是在小衛子公司附近。你記不記得我們一起吃飯那天,他們兩個人聊得可投機了!”
“但衛旻本來是……是想追你的。”顏暖提醒他。
“這種事誰知道呢,”楊若柳沉迷八卦不可自拔,“我好想去問問啊,但是不好意思。”
顏暖保持沉默,不發表意見。
.
被楊若柳這麼一提醒,顏暖忽然意識到,已經好多天沒有聽唐楷柏提起過衛旻了。
自從唐楷柏開始追求衛旻,他們倆私底下聯絡便少了很多,偶爾聊幾句也總是很快結束。
前些天唐楷柏來關心過他,得知郁千飛暫時沒有搬走后,感慨了一句“也不知是福是禍”。
這小子心里知道,和直男拉拉扯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可偏偏行動上背道而馳,非要給自己找麻煩。
顏暖擔心他,趁著休息主動給他發了消息。
——上次說一起吃飯,什麼時候有空?
沒一會兒,唐楷柏回了個電話過來。
“我這個禮拜的課都在下午和晚上,跟你錯開了,”他告訴顏暖,“你中午方便嗎?我過來找你。”
“不一定,客人多的話我們午休時間很短,”顏暖說,“怕你來了但我沒空。周六可以嗎?”
“這周不行,”唐楷柏說,“我約了衛旻哥一起去打球。
”
顏暖順勢問道:“你們最近經常見面?”
“也不算吧……”唐楷柏語調古怪,聽著不太高興,“前陣子經常見,最近少了。”
“因為他工作忙吧,”顏暖說,“那你們玩得開心點。”
“呵呵,”唐楷柏笑聲僵硬,“還開心呢,開心不起來。”
“怎麼了?”
“他還要帶一個同事,”唐楷柏說,“聽說是他們公司新招的實習生,大四,還沒畢業。”
顏暖試探著問道:“……女孩子?”
“嗯。”唐楷柏應道。
難怪他語調消沉。
“他這是有……新目標啦?”顏暖問。
“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唐楷柏說,“他說是對方主動要來,他推不掉。那我能說什麼,只能表示不介意啊。”
“呃……”
“那女孩子肯定對他有意思,”唐楷柏煩躁起來,“他跟我說人家很好學,工作特別積極,一直追著他問問題,下班了都不忘請教。你說他是不是傻子啊?”
“這……”
“然后又為了感謝他的熱心指導,給他帶一堆吃的,”唐楷柏抱怨,“他過意不去,就再請回去。”
“你知道得那麼詳細?”顏暖問。
“他不愛吃零食,都給我了。”唐楷柏說。
顏暖心想,那姑娘若是知道了,恐怕也會無語。
直男真是有毒。
他不擅長開導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捧著手機不知所措。
“對了,”唐楷柏忽然想到什麼,“你這周六居然能有空?”
“嗯,診所裝修的時候排線有點問題,約了師傅周末來修,不營業。”顏暖說。
“那你陪我一起去好嗎?”唐楷柏問。
顏暖一愣。
“我不想當電燈泡,”唐楷柏說,“你就當陪陪我。”
顏暖猶豫了會兒,說道:“我不會打網球。”
“沒事兒,有我啊,我教你啊,”唐楷柏可憐巴巴地哀求,“拜托,來吧!”
顏暖嘆氣:“好吧。
”
.
到了下班時間,顏暖飛速收拾完畢,趕去了斜對面的寵物診所。
他也想欣賞一下Lucky寶貝受歡迎的樣子。
才剛推開大門,便聽見樓上傳來嚎啕聲響。一個已經讓人分辨不清性別的聲音正在邊哭邊喊著什麼。
顏暖向前臺投去疑惑的視線,對方沖他露出了略顯無奈的笑容,搖了搖頭。
上樓的過程中,哭喊聲愈發響亮。終于走到二樓,顏暖驚訝地發現樓梯口橫著一只女式皮鞋。
再往里看,一個女人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從顏暖的角度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聽見她的聲音,和她抬起的那只手。
她一邊喊著,一邊用力地向前指。
而她面前不遠處,是正半蹲在地上滿臉無可奈何的郁千飛。
“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他對那女人說道,“我們真的盡力了……貝貝不會希望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顏暖往前走了幾步,終于看清了她的模樣。
一個紅著眼、滿臉淚痕的,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她的臉上除了悲痛,還帶著明顯的不甘和憤怒。
她又對著郁千飛喊了什麼,過分激動的情緒讓她的聲音變得扭曲顫抖,顏暖依舊聽不明白。
郁千飛留意到了他,立刻站起身來,走到他跟前,把Lucky從口袋里抱出來。
“它被嚇到了,”他對顏暖說,“你先帶它回去。”
顏暖皺著眉:“這個人……”
“沒事,”郁千飛沖他勉強地笑了一下,“你先走吧,Lucky在發抖。”
顏暖趕忙接過Lucky,小家伙果然渾身僵硬,身體仿佛開了震動模式,抖個不停。
他趕忙把小家伙攏進懷里,轉身快步下了樓梯,離開了這個氣氛壓抑的地方。
回到底樓,他猶豫過后問前臺:“上面到底怎麼回事?”
“那位大姐的狗狗過世啦,”前臺女生嘆氣,“她接受不了,覺得是醫生沒盡到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