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暖端起碗來,裝作隨意地問道:“你的脖子沒事啦?”
“好多了,”郁千飛按著肩膀轉了轉頭,“至少能動了。”
顏暖低頭看這米飯:“那你今天晚上……”
“我找朋友借了張簡易床過來,”郁千飛笑著指了指儲物間,“下午整理了一下,先將就擺一擺,過幾天有時間了再好好收拾。”
顏暖咬著筷子點頭:“哦。”
預制的青椒牛柳口感很嫩,但調味有點兒偏咸,相較之下,倒是炒青菜和蛋花湯更符合顏暖的口味。
預料之外,郁千飛的廚藝并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糟糕,至少能勉強打個六十分。
想來也是,這些年他獨自一人居住,家務事樣樣都需要自己處理,總該有起碼的自理能力。
明明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干嘛非得搬過來呢。
吃完了飯,顏暖主動收拾碗筷,郁千飛也不與他客氣,按著脖子哼哼唧唧地坐在了沙發上。
顏暖趁著洗碗,把藏在口袋里的火腿腸放進了冰箱里。
收拾完畢回到客廳,郁千飛正梗著脖子看手機。
見他高舉手機的別扭模樣,顏暖問道:“不難受嗎?”
“難受啊,”郁千飛無奈,“但把頭低下更難受。”
顏暖沉默地走了過去,到他身旁后小聲說道:“轉過去點。”
郁千飛誤會了,以為他要坐,不滿地說道:“那麼大空位都不夠你坐嗎?把大腿給你坐好不好?”
顏暖皺眉,抬手比劃:“我是要你轉身。”
郁千飛茫然了幾秒,帶著狐疑轉過身去。顏暖看著他的后腦勺和背脊,緊張地抬起手來,回憶著中午實踐過的動作,按了上去。
郁千飛的肩頸緊繃,摸上去硬硬的,和佩姐不一樣,和夏醫生不一樣,和楊若柳不一樣。
郁千飛溫熱的皮膚攪得他腦子一團亂。
“嘶——”郁千飛很快痛得抽氣,“你會不會啊,哎喲,哎喲喲——”
顏暖趕忙收了力氣,努力回憶中午的動作。
郁千飛的聲音很快便顯得愜意起來:“你這不是很擅長嗎,剛才是不是故意的?”
顏暖刻意加重了力道,在郁千飛的哀嚎中說道:“現在才是故意的。”
“別別,我錯了,”郁千飛討饒,“就剛才那個勁兒,老舒服了,對對對……這兒,舒服。你哪兒學的這招啊?”
“……留學的時候。”顏暖說。
郁千飛被他捏得直哼哼,肩膀不知不覺便軟了下來。
顏暖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勾起了唇角。他胡亂猜想,那些喜歡小動物的人在揉搓自己心愛的小貓小狗時,是不是也懷著這樣的心情。
“對了,忘記跟你說,”郁千飛的聲音也變得軟綿綿的,“我不帶Lucky回來還有一個原因,我明后兩天請了假,要回家一趟。”
“家?”顏暖一時遲疑。
“回我爸媽那兒,”郁千飛解釋道,“你有什麼要幫忙捎帶的東西嗎?”
郁千飛的父母也住在本市,只是離他們如今生活的區域非常遠,臨近市郊,開車單程也要兩個多小時,連方言的口音都和市中心不太一樣。他們父母至今依舊是住在同一個小區的鄰居,聽說偶爾還會走動。
顏暖毫不遲疑地搖頭:“沒有。”
“你很久沒回去過了吧?”郁千飛問。
顏暖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郁千飛嘆了口氣,說道:“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會跟家里不開心。”
說完,他耐心地等了喁稀団。會兒,意識到顏暖并不打算回答,疑惑道:“有這麼難以啟齒嗎?”
“不是,”顏暖嘴硬,“不想說是因為跟你沒關系。
”
“什麼叫跟我沒關系,”郁千飛不高興,“你的事怎麼會跟我沒關系,我關心你不行嗎?”
若堅持不解釋,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會跑去自己父母那兒勸說。顏暖沒轍,想了會兒,選擇避重就輕。
“他們希望我去相親,”他說,“我不愿意。”
郁千飛驚訝地轉過身來:“就這?”
“你不許去找他們,”顏暖嚴肅地告訴他,“我會翻臉。”
郁千飛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一些傲嬌必備臺詞:才不是為了你特地去學按摩的呢!
第29章 遠大理想!
見郁千飛滿臉猶疑,顏暖放心不下,叮囑道:“這是我們家的事,你摻和只會添亂。”
“放心,我都答應你了,”郁千飛嘆氣,“只是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問題,應該有溝通的余地吧?叔叔阿姨雖然平時一本正經比較嚴肅,但……應該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顏暖收回了手,起身往臥室走。
“怎麼啦,”郁千飛傾身向里張望,“突然不理人。”
“不想聊這個話題。”顏暖說。
郁千飛無奈:“好吧好吧,我的錯,不說了。”
片刻后,他晃悠進了臥室,笑瞇瞇看向顏暖,問道:“考餅吃不吃?”
他們的老家靠近鄉下,附近的人會做一種獨特的面點,很薄,咬上去焦香酥脆,口味微甜,十分美味,市區里很難買到。
留學時,顏暖的父母曾特地千里迢迢給他寄過。可惜密封不到位,收到時已經潮了,吃著不香也不脆。
跟家里鬧翻后,他自然也沒心情再特地買來吃。仔細想來,已經有些年頭沒嘗過了,確實懷念。
顏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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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顏暖去上班時,郁千飛還在大睡特睡。
等到中午午休,這家伙發來了老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