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受不了與任何人共用貼身物品,無論多麼親密。
不久以前,他以為這只是一項與愛情全然無關的、私人喜好問題。
.
郁千飛很快又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
他仿佛有魔法,無論前一天晚上喝了多少酒,起床時的模樣有多邋遢,一番打理過后都能恢復清爽,神采奕奕。
“好香啊,”他跑進廚房,站在顏暖背后往平底鍋里打量,“什麼好東西?煎餃?”
“嗯。”顏暖說著用閑著的那只胳膊推了他一下,“別離我那麼近。”
郁千飛喜滋滋彎腰打開一旁的柜子:“碗在這兒對吧,醋在哪兒?”
還不等顏暖開口,他已經找到了放在料理臺角落的醬料瓶。主動把倒好的醋和筷子擺在了客廳餐桌上以后,他又提前替顏暖拿出了盛煎餃用的盤子。
“完美搭配!”他對顏暖比V字。
顏暖瞥他一眼:“只是打點雜,真夠好意思。”
郁千飛不以為意,湊了上來:“真香!聞得我肚子咕咕叫!“
”礙手礙腳,“顏暖再次把他推遠,“出去等。”
.
吃飽了肚子,郁千飛舊事重提,態度愈發熾熱:“寶寶,我的心肝暖寶寶,我們合租吧,我不只能幫你倒醋,我偶爾還可以洗一下碗。”
顏暖的回答簡潔有力:“不。”
“每天洗也行。”郁千飛做出重大讓步。
顏暖不為所動:”不,別想。”
“我不管,”郁千飛嘟囔,“我就過來。我睡你的床蓋你的被吃你的餃,你能拿我怎麼辦。”
顏暖瞪大眼睛:“什麼腳?”
“煎餃,水餃,蛋餃,”郁千飛說,“有什麼餃吃什麼餃。”
顏暖扭過頭去:“我搬家。”
“我追到你天涯海角。”郁千飛信誓旦旦,接著有些驚喜地說道,“咦,這個也是jiao!”
兩人說著,收拾完了東西開門下樓。
“你看一起住多好啊,還能手牽手一起上班,”郁千飛笑嘻嘻地,“寂寞的路途有人陪伴,心里暖洋洋的。”
“我不寂寞,”顏暖說,“誰寂寞你和誰手牽手去。”
“和你,就和你。”郁千飛說著竟真的上來拉他的手。
顏暖仿佛燙到一般趕緊躲開,為此差點踩空樓梯。
“小心一點啊,”郁千飛一臉好笑伸手扶他,“我的手又不帶電,你怕什麼。”
顏暖低著頭,快步往前走。
才剛走出樓道,他腳步一滯。就在不到五米的地方,站著一個男人。那人看到他,立刻露出了笑容。
可緊接著,當他看到緊隨顏暖身后出現的郁千飛,表情又陷入了僵硬。
“怎麼啦?”郁千飛也留意到了那人,小聲問道,“你朋友?”
顏暖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焦慮之際,郁千飛又說道:“這不是上次那個大半夜攔著你不讓你走的人嘛?”
男人視線在顏暖和郁千飛之間來回轉了兩遍,冷笑了一聲,說道:“說得一套一套的,果然是有新的男人了。”
“啊?”郁千飛不明所以,“什麼?”
顏暖強裝鎮定,往前走了一步:“你什麼事?”
“本來是想找你敘敘舊,”對方聳了聳肩,“現在看來是沒什麼必要了。”
“大清早的敘舊?”郁千飛嘟囔。
顏暖怕節外生枝,一把拉住了郁千飛的手腕,拽著他邊走邊說道:“那我不奉陪了。”
“等等!”男人喊道,“我還沒說完呢。”
顏暖不想等,可偏偏郁千飛停下了腳步,還回過頭,滿臉好奇探究。
見顏暖背對著自己不轉身,那男人干脆快步追了上來。
“沒什麼好說的吧。”顏暖心中忐忑,低著頭不看他。
卻見男人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了自己的鑰匙串,又從上面拆下了一把,向顏暖遞了過來。
“還你。”他說。
顏暖愣了愣,伸手接了過去。
他本想告訴對方,沒必要,我已經把門鎖換了,可又怕話說多了會被郁千飛聽出端倪。
“沒別的事了吧?”他冷著臉對那男人說。
那男人輕輕地嘖了一聲,一臉悻悻對郁千飛說道:“他可難哄了,你得……”
話才說到一半,顏暖慌忙打斷:“你有病吧,滾!”
對方料不到他會反應如此激烈,頓時愣住。
顏暖再次拉住了郁千飛:“我們走。”
這一回,郁千飛老老實實跟上了他的步伐。過了拐角,顏暖便放了手,腳下卻沒減速,低著頭沖得飛快。
他不敢看郁千飛的表情,更怕他會問兩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就這麼一路出了小區來到大街上,顏暖終于意識到不太對勁。
郁千飛過于沉默了,不合理。
他小心翼翼回過頭,驚訝地發現依舊緊跟在他身后的郁千飛正板著臉。
顏暖心里打鼓,想問他是不是猜到了什麼,又不敢。
郁千飛與他對視后大步走到了他身旁,然后扭頭看向了另一側,嘟囔道:“怎麼回事啊,不是不跟人合租嗎,居然還有人有你家的鑰匙啊?”
語調陰陽怪氣的。
第10章 自作多情
顏暖也不知要如何解釋,抿緊了嘴唇,心中暗自著急。
“儲物室不是不能動嗎,”郁千飛越說越來勁了,語調簡直像是電視里最標準的反派人物,“既然你家只有一張床,那你總不能和那個男的天天睡在一張床上吧。”
哪怕知道他只是想要諷刺,可這些話語卻偏偏與事實有些許重合,顏暖心虛,一時不敢解釋。
卻不料郁千飛竟已經替他想好了最完美的借口:“難道是跟那個男人一起住太糟心了,才把我也一棒子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