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逼。”大成樂得不行,樂起來還沒完,走到廁所我點了第二根煙了他還在樂。
我被他樂得煩,搓了一根煙出去遞給他,“堵上你的嘴。”
他聽話不樂了,咬上濾嘴,靠著墻站了半晌,突然叫我,“哥。”
這一聲哥和以前的不太一樣,我聽著怪肉麻的,膝蓋伸過去頂了一下他大腿,“別他媽叫我哥,你比我大,裝什麼嫩。”
他又開始樂,二傻子似的,“成,那叫你什麼,禮子?”
我也開始樂,一樂真就收不住,我倆跟兩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精神病一樣笑了半天,把我笑得肚子疼,“你橙子我李子,草。”
我倆現在肯定特傻,尤其是我。我知道大成感謝我打這麼一架,我欠他一次,但我心里依舊不太是滋味,覺得我還是自私。我是為了大成,但也是為了發泄,說不清,我覺得很多事都復雜,怎麼掰扯也掰扯不清,很難說出“愛”和“在意”究竟怎麼能評個客觀的分。
我更在意你還是你更在意我。
打了一架倒是把身上都活動開了,等站了會兒才開始緩緩往外冒汗,熱得不行。壓抑了好幾天的心情疏散開一丁點,站著都嫌累,就隨便找了個雙杠靠上去。我胳膊抬起來搭著一邊的金屬管,煙灰撲棱棱地掉。
“精神分裂癥,就是好幾種人格那個?”
我翻了個白眼,“那是人格分裂吧?”
“啊?不一樣嗎。”大成掏出來手機自己查,查了半天又看我,“怎麼就突然犯病了,以前不是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我以為我很了解柳坊,就算不知道很多事,我也以為起碼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我吸了口煙,在朦朧的白色里想起來柳坊的話:同性戀不是病,喜歡你哥就是病。
我總覺得這句話很重要,但是我不懂。如果我和我哥真的有血緣關系這句話很好理解,但是我和我哥……我草,我心里一驚,差點嚇出一身冷汗。等腦子開始轉了又反應過來不可能,我和我哥不可能有血緣關系,如果我生父不是陳志遠,那我和我哥可以說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
我哥……
他又開始占據我的腦子,我突然就想起來前幾天我說他是暴君。他確實是,蠻不講理,獨斷專制。我做不到真的一點也不聯系他,看不見他,聽不見他的聲音。他能從麗水苑的監控看見我,我卻看不見他,不公平。我真的太想他了,我也真的快瘋了。
“手機借我用用。”我突然戳了大成一下。
“你手機咋了?”他手機遞到我面前。
我盯著他手機看了一會兒,“要不算了。”
“想給你哥打電話?你用自己的打他不接嗎。”他問,“打吧,我看你都覺得難受,你再不聯系他你也快成精神病了。”
“嗯,我打他肯定不接。而且我擔心柳坊查我通話記錄。”我把煙頭上的火星按在雙杠上,指腹捏著剩下一個濾嘴來來回回地搓,把紙殼都快搓爛了。
大成嘆了口氣,“號碼,我幫你撥。”
作者有話說:
橙子李子貼貼,我和你們貼貼!今天雙更后面還有一章別漏看
第40章 你想我嗎?
我知道自己又越界了。
“越界”不是一個好詞,我很清楚。曾經我以為越界不過是在周泊新對我的“厭惡”上添一筆罷了,現在我知道越界的意思是無法自控的透支。
我和周泊新之間的愛只能存在這麼多,我貪得無厭地透支光了就真的沒了。
而我現在又在越界,明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錯的事。
我好像總在犯錯。
周泊新可能在開會,或者手機不在身邊,響了很久沒有人接。就在我等著它自動掛斷的時候卻突然被接了起來,只有微弱的電流經過的聲音,我沒說話,周泊新也沒說話。
撥出去號碼之后大成把手機塞給我,說自己去旁邊溜達,主席臺后只有我一個人,腳邊堆了一堆煙頭。我沉默地呼吸,盯著通話時間一點點流逝,一聲壓抑的呼吸聲猛地放大,我知道他想掛電話,好像有心靈感應一樣我也立馬出聲,“別掛。”
……
我垂下頭,低聲求他,“我沒開錄音,你別掛,好不好?”
說完這句話我就看不太清屏幕了,視線模糊了一會兒又驟然清明,但屏幕上多了一灘砸開的水跡。我真的沒想到自己能直接哭出來,我以為我很好,只是有點心煩,只是有點想他。宋亦薇那天問我還好嗎,我說我很好,大成和三子問我沒事嗎,我說沒事。
我沒騙他們,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好,沒事。
但是打給周泊新的電話一接通,我立刻知道我很不好,真的很不好。柳坊為什麼會有精神分裂癥,那我該怎麼辦?她密不透風地監視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真像一個犯人,我惶然無措,只能全盤接受。恨她,但是她是病人,但是我還是恨她,我不知道怎麼辦,腦子里一團漿糊。
她如果一輩子都這麼監視著我,我又該怎麼辦?
我緩了會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柳坊。大概有精神分裂癥,前幾天用刀傷了自己,不許我去找你,一天要給我打很多電話確定我在學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