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忐忑,該不會是對我不滿意吧,我那麼疼那麼委屈也沒出聲罵你一句王八蛋……都是在心里罵的,你技術那麼差還敢對我不滿意!
就在我心里瘋狂吐槽的時候他轉過來,黑沉沉的眼珠死死盯住我。他現在心情很爛,我能感覺到,我甚至下意識站姿都更規矩了一點兒,盡管還是因為屁股疼腿軟而東倒西歪。
我隱約感謝到心慌,伸出來舌頭舔了舔冬天有些干裂跡象的嘴唇,將兩片嘴唇潤濕,我們沒有接吻,所以我的嘴唇始終是干的。
“哥......”
周泊新皺眉,視線往下了一點,頓在我因為浴袍腰帶草草一系而漏出來的小腹上。我緊張地拽了一下浴袍,聽見他說話,聲音好像是緊緊繃著的。
“別鬧了。以后別來找我了。”
我知道他會這麼說,我猜到了。
他不是真的想上我,也不會真的同意我當他的情人,他想讓我知難而退,但我偏不。
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床都上過了,我膽子真的大了很多。因為我發現周泊新對我的底線好像也比我想象的要更低一些。我看著他搖頭,平靜地說,“我還會再來的,你要是依舊不愿意理我,大不了就恢復到前兩年的狀態。”
他的眉蹙得更緊,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沉下去的嗓音總讓我覺得很性感,“你在找死。”
“我不怕死。”我毫不畏懼,直視他的眼睛,“我十六歲的時候已經死了,十六歲往后的每一天,我活著的意義都是想要更靠近你。”
他竟然以為我怕死,我最怕的東西是他總想甩掉我,每個人終將死去,死其實沒什麼好怕的。
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去死,我信奉這個道理。
而人活著之所以要努力,拼搏的是死的時候身邊有什麼。我一定希望那個人是我哥,哪怕那時候他已經不帥了,哪怕那時候他依舊不愿意親近我。
“滾吧,給你半小時洗澡。”周泊新又轉回去,再次對著窗點燃一根煙,煙霧從他身前升起來,纏纏繞繞,纏纏綿綿。
就像剛才的我和他。
我哥沒打算送我走,他還沒有那麼好心,也不管我能不能自己一個人走,總之是無情地把我趕出了他的別墅。也沒讓我錄入指紋,也沒告訴我密碼,意思就是我下次來還要經過他的同意,但他大概率不會同意。
我頭疼了一瞬間,也就只有一瞬間,因為我可能這幾天確實沒有空過來煩他。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哥坐在沙發上,抽煙。
他今天不知道抽了多少,保守估計能有一盒了。聽見我出來之后我哥把還剩半根的煙掐滅,解開手機,遞給我。手機懸在半空,等著我去接,我趕緊接過來,瞥了一眼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哥上半身往后靠近沙發,手臂抬起來搭上沙發背,是個放松的姿勢。他吐了口氣,把嘴里最后一口煙吐凈,啞著嗓子開口,“看看吧。”
我幾乎要以為是嫖資。
手機屏幕上的東西看起來應該是一段監控錄像,畫面平穩,來來往往經過的人,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大成和……李洲?看見這兩個人我頓時想起來畫面上的地方應該是上周我們去過的會所,鏡頭里大成里李洲顯得相當親密,大成殷勤地給李洲點上一根煙,兩個人湊在一起說話。
我皺了皺眉,想到這可能是我們去會所之前,李洲帶我們玩是大成牽線,大成要討好他也是必然。
而我哥就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一樣及時開了口,“右上角有時間。”
我的視線隨著他的話轉去看右上角,赫然看到是當晚十二點多。
是我被我哥帶走之后,是我和李洲發生了那麼多不愉快之后,大成殷勤地給李洲點了一根煙,而這個時間李洲更應該和那個小網紅在房間里。
“往后劃。”我哥又開口。
我手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抖,竟然有點不太敢劃,頓了半天才往下一段視頻劃。
視頻里李洲摟著米喬上樓,他的手握著米喬的腰,米喬卻沒有半分不樂意,兩個人親密至極,走到一半米喬甚至跳到了李洲身上,輕盈得像一只蝴蝶,她往誰身上都落。或許說她是一只家養的蝴蝶更準確,我被騙了。我就像被人當頭用棍子打了一棍,頓時覺得羞愧。
我哥那天罵我罵得真對,我是真的蠢,屁都搞不清楚就敢出去玩,要不是我哥來接我,那天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他們想干什麼?大成和李洲,還有米喬,他們幾個為我設計了一個局,是想給我下藥拍下來?還是單純地只是為了李洲和米喬那兩次對我的嘲諷羞辱,對了,米喬當時去補妝的時候是大成叫我去廁所的,那也是他計劃好的?
我看完兩段視頻,把手機還給我哥。
我這一刻還挺冷靜的,我知道這兩段視頻連證據都算不上,它們不能說明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