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收拾廚房,留給阿姨明天來收拾吧。
我摸過來手機轉身想回房間,一抬頭看見我哥的臉。
他又站在二樓,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我猛然想起宋亦薇的話,她說我哥肯定有了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我覺得可能是真的,他很反常。心臟“撲通”撞了一下,客廳沒開燈,看不清他的眼神,卻莫名覺得他現在心情不錯。
可能是剛剛和……愛人通過電話,是鞠露露嗎,還是別的我不認識甚至我認識的女人或男人。他們會說什麼?我哥會說“我愛你”嗎。我緩緩發覺我的心情不太好,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沖出來,又酸又悶地憋著。
我小時候被狗咬過,一只黑色的藏獒。
尖利的牙齒深深插進小腿,我嚇得渾身發抖,動也不敢動。甚至不敢哭,脖子被只無形的手掐住一樣,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沉默到根本沒人發現我被它狠狠咬了一口,血流出來許多。而那只藏獒倒是發出低聲的氣音,怒氣沖沖,咬住了就不松開。
我忘了當時疼不疼,有多疼。
只記得自己牙齒打顫,指甲深深摳進土里,看那只藏獒的頭頂。一切只是因為我看見它腦袋上沾了一根發黃的雜草,而我想伸手幫它取下來,它第一次差點咬到我的手,我反應快到我自己都驚訝,然后撒腿就跑。結果還是被咬住了小腿,滑稽無比。
宋亦薇說過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很大,它讓我很少自作多情,也讓我面對危險缺少了逃跑的勇氣。或者說不是不敢逃跑,而是害怕“逃跑”這件事背后的未知性,會不會造成更嚴重的后果,我寧愿直接被“咬”,我逼迫自己對疼痛麻木。
所以我想我是不怕疼的。
其實那段經歷對我的影響應該還有一點,宋亦薇沒說,不知道是沒看出來還是出于對我的憐憫而沒有點破。
就算疼,我也不會說。
“哥,你談戀愛了嗎?”我緊緊捏著手機,汗將屏幕浸得濕滑,我問他。
作者有話說:
最近更新時間不穩定!會日更,如果十點沒更十二點前會發,第一人稱,你可太難寫了!
第7章 單身情歌
十一點半我和大成和三子的微信群彈出來一條提醒,叮咚一聲響,嚇了我一跳。
大成發來的消息,一串網址,光看那拼不出含義的字母和數字組合就知道是個什麼網址。果然沒出兩秒鐘大成又發出來三個猥瑣兮兮的默認表情,眼睛里兩顆愛心嘴里流口水的黃豆臉。
學校留的作業很少,這個時間不是睡了就是窩在被窩玩手機,三子秒回,三個豎大拇指的默認表情。
這種話題我一般不太參與,大成他們之前說我裝逼,并相當真摯誠懇地和我分享怎麼才能更爽的“小妙招”,說這是人之常情,夜深人靜,她們妹子網抑云,咱們純爺們打飛機。我真沒裝逼,根據他倆在群里交流經驗分享網址的頻率來看,我確實沒有他倆那麼頻繁。
哦,對了,大成和馮夢蕊分手了。
在我生日后第二天就分了,大成的說法是煩了,處了一個多月了,膩了。我總覺得他那天應該是看到馮夢蕊跟我說話了,但他嬉皮笑臉的,還是那副“女人如衣服”的模樣,也可能真的只是因為膩了。
夜深人靜,群里在分享了一個網址之后突然安靜了,我翻了個白眼,不用猜也知道那倆純爺們干什麼去了。
半個小時之后大成復活,發了條語音,點開先是五秒鐘的沉默,然后是一聲惆悵的嘆氣,再然后是大成飽含情感的歌聲:抓不住愛情的我,總是眼睜睜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處有為何不能算我一個?
基本沒一個字在調上,但還是能聽出來他正唱我們的群歌,大成和我都分手之后我們群的群歌又變回單身情歌。
我按住語音,罵他:“妹子網抑云,純爺們打飛機,你他媽一娘炮打完飛機網抑云。”
三子正在裝自己還沒結束,裝,就硬裝,也不怕擼破了皮。
這倆人都進入賢者時間,估計都在思考人生的意義,我也莫名其妙地開始一起思考人生。但我的人生實在沒什麼值得思考的,一切都簡單粗暴,標準的富二代模板:物質生活豐富,精神世界匱乏,狗血淋頭的家庭倫理,不用拼搏就美好的未來。
唯一值得我動動腦子的可能就是我哥。
我和我哥的房間中間只隔了一個空房間,這麼大一個別墅里頭只住了我和我哥,而我已經兩天沒敢和他說話了。
記憶回到兩天前的晚上,我問我哥是不是談戀愛了。
他居高臨下俯視我,當時客廳沒開頂燈,只有一盞小燈,光線不是很充足。我下樓的時候開了二樓走廊的壁燈,能看見我哥的輪廓。我問完那句話他許久沒說話,也可能沒有許久,我當時太緊張了,對時間不太敏感,整個人被扔進真空環境一樣,換氣都覺得肺疼,度秒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