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很少穿成這樣出現在客廳里,他穿成這樣好像這里真的是他的家。我哥聽見動靜,轉過頭看見我,他偏了身子我才看見他站在咖啡機面前等一杯咖啡。
“哥。”我下意識叫人。
“嗯。”
我叫完了人就開始低頭換鞋,習慣了我哥不理睬我的示好,視我為空氣。一邊換鞋一邊還覺得有點委屈,有點生氣,按照常理來說,他前幾天干了那種事,現在理應是我站在道德高點上。但奈何和我對峙的人是我哥,他壓根沒有道德,沒有道德的人永遠站得最高。
我換鞋的手猛地頓住,眨眨眼飛速站直身子,沒聽清楚他剛剛是不是應我了。我一時有點慌神,覺得這個客廳哪兒都好,富麗堂皇,就是缺個能收進去聲音的監控。他剛剛是不是說了“嗯”,還是我幻聽了,因為太想聽他說一句“嗯”。
我得趕緊再說點什麼,“哥,你今天怎麼在家。”
說完就覺得自己傻逼,聽起來像趕他走一樣,就算他剛剛真的應了現在估計也不想搭理我了。
就聽見站在廚房的人輕聲笑了一下,“不想看見我?”
真說話了!還笑了,對我笑了?他這一笑我能不在乎這一刻之前的所有事,親情被我強行拉扯到最美好的極致,這就是我哥的獎罰機制,前幾天他狠狠懲罰了我,現在又給我一點甜頭。我知道我像個舔狗,像個病態的求愛者,但我的心理醫生也說這沒關系,如果這是我減輕心里背負的負罪感的有效方式,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最后一滴咖啡落進杯子里,“咚”一聲,黑色的水滴投入黑色深淵的懷抱。
我哥轉過身面對我,睡袍被他隨手一系,已經不太牢固,能看見黑色的內褲邊。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弟弟親眼見過自己的哥哥上床,如果真的有這種人,他們是不是也會從此之后不敢再看哥哥的身體。從睡袍的縫隙里露出來的一丁點鎖骨和小腹,單純從欣賞的角度來說,我覺得性感得要命。
我此刻才真的從心底認同大成說的話,我哥有資本同時包養七個情人,不需要休息日,甚至七個情人之間也不會互相爭風吃醋,只忙著怎麼才能孔雀開屏吸引我哥的注意。我一不小心把自己代入了情人的身份,瞬間覺得無措,對面這麼一個人完全束手無措,他明明看起來渾身都是死死壓抑住的荷爾蒙,偏偏一潭死水一樣百毒不侵。
他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他的欲望怎麼發泄?用手?約炮?
“嗯?”我哥已經快要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可能十厘米還要多,看我的時候眼神往下,像審視。
什麼?我猛地回神,不知道他這個疑問的音調是想問什麼問題,愣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沒回答他“不想看見我”的話,連忙搖頭,吐了一口氣,視線偏開。
“不是,你不喜歡回家,我有點意外。”我老實回答。
第6章 捕獵
他靠近我,我的耳朵好像瞬間出了毛病,差點要耳鳴,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地響。
客廳里除了我和我哥沒有其他人,可能是因為我哥在家,陳志遠不知道又往哪里躲清閑去了,我媽還是沒回家,阿姨應該也被我哥打發走了。
面積這麼大的一個客廳,由于沒有其他的氣息,好像只剩下我和我哥之間的這一點距離。
我突然感受到孤立無援,心跳越來越快,被釘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如果我是一只羊,我預感我哥馬上就要對我露出來獠牙,撕碎我。
“哥……”我聽見我的聲音抖,他完全可以將我這個字理解為求饒。
我敢肯定戰爭還未開始就先舉白旗是不理智的,因為我哥從來沒對我露出過半點暴力傾向。我的恐懼全來自于我那半吊子心理醫生,她猜測我哥肯定有或輕或重的暴力傾向,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就像我剛剛還猜過他用手還是約炮,我不知道他怎麼排解自己,或許靠下一秒出手揍我。
咖啡滾燙,帶著苦味的熱氣撲在我臉上,蒸汽將他的臉暈到柔和。
還有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聞不出來是什麼香,和他的人一樣,馥郁又帶著很強的攻擊性。
“阿姨做好了飯走的,自己去吃。”他嘴唇張合,說了這句話,我確定自己沒聽錯。
然后他就轉身上樓了,留我一個人在原地發呆,像個實實在在的傻逼。
我可能站在原地愣了十分鐘,也可能二十分鐘,腿麻了才回神。
扔了書包去廚房里,看見還熱著的兩道菜。
我的臉也發熱,現在才反應過來剛剛我竟然覺得我哥想揍我,他肯定看出來了。草,明明到了獎勵環節,結果給我自己給毀了。我煩得要死,看著回鍋肉覺得沒有一丁點的食欲,腦補我哥現在在想什麼。
生氣了吧,好不容易他在家一次,好不容易覺得他心情還不錯。
但是也不能全怪我,把我和我哥安在生物鏈上我的箭頭就是指向他的,他靠我那麼近,哪只羊不被嚇得咩咩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