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濛想了想:“有房子。”
江雪猛拍桌子:“好啊你,買房子都不告訴我一聲。”
時濛搖搖頭,似有些猶豫:“不過,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搬過去。”
比賽在即,時濛自是沒去探監,他回到潯城閉關練習,連傅宣燎都只有周六能和他見上一面。
這天又聽到敲門聲,時濛本不打算理會,傅宣燎一個電話打進來,委屈巴巴:“我都來了,就讓我看一眼唄。”
時濛下樓開門,瞧見門口頭發很短的人直接愣住,傅宣燎也不太習慣地抬手摸了摸短得扎手的發茬,有些忸怩地問:“應該……不算太難看?”
事實上傅宣燎臉好頭型佳,任何發型都影響不大。
時濛卻沒夸他,而是問他干什麼來了。
“想你了。”傅宣燎有問必答,“來刷一波存在感。”
順帶洗衣做飯,為忙于拼事業的畫家釋放欲望,帶來靈感。
事后,傅宣燎攥住時濛在他身上作亂的手,咬他指尖:“時先生對本次提供的上門服務可還滿意?”
時濛給出及格分:“還可以。”
“那紙盒里的東西……”
沒等傅宣燎說完,時濛就腦袋一歪,佯裝昏睡。
傅宣燎拿他沒辦法,繼續擺弄他柔軟的手,將吻落在他掌心。
隨著堅持不懈的復健,時濛的手傷好轉許多,傷口的疤痕都消減下去,嘴角蹭過只感覺到微微凸起。
傅宣燎配合時濛演戲:“小蘑菇乖乖,把盒子開開。”
用說的,比唱的還奇怪。
“睡著”的時濛嘴角動了下,沒給反應。
傅宣燎得寸進尺,又親了一下:“寶貝寶貝告訴我,他什麼時候會把盒子打開?”
時濛忍無可忍地睜開眼:“我到底是蘑菇,還是寶貝?”
“都是。”傅宣燎計謀得逞,笑得開懷,“你想當什麼都行。”
只要傷口在愈合,一切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下)
后來嫌吵的時濛表示想和傅宣燎當一段時間的陌生人,一直到他比賽完。
傅宣燎堅決表示不可,然后乖乖降低存在感,給足了時濛空間和時間,等到比賽當天才開車來接,并當著時濛的面給自己的嘴拉上拉鏈,意思是絕不會影響他。
決賽是現場作畫,傅宣燎像個在考場外等孩子出來的家長,看見時濛出來,立刻迎上前:“怎麼樣?”
時濛不說話,表情看不出喜憂,只垂頭盯著自己的右手瞧。
傅宣燎忙安慰:“沒關系,這次沒發揮好還有下次,等手好了……”
時濛沒理他,轉臉招來一輛出租車,丟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后揚長而去。
留下傅宣燎在原地一臉莫名,心說這陌生人難不成要當到比賽結果出來?
郁悶之下,傅宣燎跑去找老朋友訴苦。
高樂成聽說他重新擬了份合同,除了生效時間拉長到生理死亡之前,以及將周六改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他內容與先前的差不多,咋舌道:“這不等于把自己的一輩子套牢了嗎?作繭自縛,誠意滿滿,真會玩。”
傅宣燎嘆氣:“可是他都不肯打開看。”
“他是不是還在氣你啊?”
傅宣燎愁容滿面:“新仇舊恨加起來一卡車都裝不下,有得氣了。”
嘴上灰心喪氣,行動上絲毫不曾懈怠。
喝了兩壺消愁茶,傅宣燎開車往城東去。
那里有他年前買的一套房子,今天阿姨發消息說把日用品都送去了,讓他沒事去清點一下,看看還有沒有缺什麼。
車子拐進小區大門,停到地下停車場。
也是一套大平層,因為傅宣燎記得時濛先前去他家時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城市的璀璨燈光映在他眼里格外漂亮。
乘電梯往上時,傅宣燎還在想明天要不要抽空跑一趟家居廣場。時濛在審美上挑剔,他沒敢把軟裝這塊全交給裝修公司,打算親自去選,必要的時候還想聯系幾個買手,去國外弄些別具一格的裝飾品回來。
他把這里當做和小蘑菇未來的家,自是盡心盡力。
只是時濛連那紙盒都不肯打開了,更不可能……
這麼想著,傅宣燎蔫頭耷腦地掏鑰匙開門,玄關的感應燈亮起時他還沒察覺到什麼,直到低頭,看見鞋柜旁擺著的一雙鞋。
時濛畏寒,屋子里必須有暖氣,房子剛買下水電還沒進場,傅宣燎就計劃好要在里面鋪設全屋地暖。
而眼下,地暖顯然已經打開多時,傅宣燎脫了鞋踩在地板上都不覺得冷。
他近乎踉蹌地跑進去,福至心靈般地推開主臥房門,只見入目之景皆覆了一層暖色調的黃。
床頭燈也亮著,一道頎長身影背對著他跪坐在地上,光著腳,正彎腰將衣服從攤放的行李箱里一件件往外拿。
聽到開門聲,那人扭頭望過來,是一張傅宣燎魂牽夢繞的面孔。
時濛沖他彎唇,眼睛里也落滿星星般細碎閃耀的光。
“我住這間,行嗎?”
注定不平靜的一晚,兩人光是擁抱就花去不少時間。
傅宣燎呼吸急促,連聲音都帶了哽咽,抱著時濛一會兒說“謝謝”,一會兒“對不起”,語無倫次。
好半天才平復情緒,傅宣燎弓腰趴在時濛肩上,像個難哄的大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