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來得是匆忙,但是聽到你們正式標記了實在是心急,之前樂樂做錯過一次,我是做父親的,這次更不能讓你覺得許家怠慢了你,我來——除了想見一見你,還有就是想給你一件東西。”
許朗說著,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非常典雅紅絨布的小盒子,放到桌上遞了過來:“打開看看吧。”
付小羽心里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手指碰觸到那紅絨布的時候,不由微微遲疑了一下。
“打開吧。”許朗看著付小羽,溫柔地笑了一下。
付小羽吸了口氣,終于還是緩緩地打開了那個小盒子——
里面,是一顆璀璨巨大的藍鉆。
“叔叔,我……我不能收這個。”
付小羽當然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可是那一刻,還是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那太珍貴了,這個成色的藍鉆,看起來得有七八克拉的分量,他雖然不那麼懂珠寶,可也覺得震驚。
“太貴重了。”
他的反應,并沒有出乎許朗的意料。
“你也能看出來吧,這不可能是我連夜能買到的鉆石。”
許朗并不著急,而是溫聲說:“這是十多年前,我在香港給我的Omega丈夫慕容靜雅拍下來的。是好東西,當年九十多萬美金,現在更升值了不少,我還給買了保險。本來,是想送給靜雅做我們15年結婚紀念日的禮物,可惜……我想之后發生的事,樂樂已經告訴你了。所以這塊永恒之藍到底還是沒有送出去,這麼多年都被我鎖在了保險柜里。”
付小羽沒有出聲,他雖然的確知道許朗和慕容靜雅的往事,卻也覺得自己不是能在這時候開口的立場。
“前陣子,我和慕容靜雅算是正式和好了。”
許朗望著小盒子的目光帶著一種深沉的溫柔,緩慢地說:“可是,我最終沒有再把這塊永恒之藍給他。這其實也是靜雅的意思——珠寶再珍貴,可是要和人的心意,才是錦上添花。我們倆這一生,愛得真的不那麼美好,只是年紀大了,有些事不想再記在心里了,但到底是遺憾和悔恨更多。
“但是你和樂樂不一樣。靜雅話少,可是在這件事上,他和我的心意是一樣的,我們只有樂樂一個孩子,他愛你,我們就盼著你們倆可以永遠的幸福下去,就像這塊藍鉆的名字一樣——永恒。”
“叔叔……”
付小羽的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
“收下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付小羽的身后傳來,許嘉樂把西瓜汁放在了桌子上,拍了拍Omega的肩膀。
他看了一眼那顆永恒之藍,隨即卻把目光投向了許朗。
父子之間,許多話是不必提就明白的。
其實從許朗深夜匆匆趕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憑直覺感覺到許朗會做什麼。
“收下吧,”
許朗也看著付小羽,他的眼角已有了許多皺紋,可是那雙眼睛卻依然帶著一種澄澈:“好孩子。”
付小羽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低頭,把小盒子珍重地窩在了手里。
他從這個年長的Alpha身上感覺到的那種珍惜,讓他鼻子都有些發酸。
……
許朗晚上就又坐飛機趕回國了,他顯然不放心剛做完手術的慕容靜雅,所以也沒在普吉島多停留。
而那一整個晚上,付小羽幾乎都盯著那個打開的小紅絨盒子看著藍鉆在發呆。
“想什麼呢?”許嘉樂從背后揉了揉Omega的頭發。
“想……”付小羽忽然回過頭,認真地問:“許嘉樂,你說這算是……求婚,還是提親啊?”
他顯然還有點懵,以至于說出了一個非常復古的詞匯——提親。
“都算啊。”
許嘉樂故意理所當然地說,還反問了一句:“那你答不答應啊?”
“……那,”付小羽合上了紅絨盒子。
他多少有點委屈,可又覺得對方拿出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委屈好像也不應該,他頓了頓,小聲說:“那你就不求婚了嗎?”
雖然很俗氣,可是他……
“小羽,你知道我送機回來路上遇到胡夏在干嘛嗎?”
許嘉樂忽然岔開了話題。
“干嘛?”
付小羽有些不滿,與其說是在問胡夏在干嘛,不如說是他在問許嘉樂忽然提這個干嘛。
“胡夏本來想洗掉自己那個蠢紋身,就是XX我永遠愛你那個,結果因為實在太疼,還是沒洗成。”
“所、以、呢?”付小羽簡直已經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了。
許嘉樂,你最好少廢話。
“所以我一想,疼到洗不掉,嗯,洗不掉的話,那不就和標記一樣了麼?那不就是我想要的嗎?”
許嘉樂眼里的笑意越來越溫柔。
說到這里時,付小羽也已經有些反應過來了。
而許嘉樂忽然單膝跪了下來,他像是屈服于國王的騎士一樣,伏低了頭部,給付小羽看他的后頸——
那里的皮膚上,有一塊還泛紅的隱秘刺青。
并不是像胡夏那樣的:付小羽我永遠愛你。
而是簡潔而漂亮的三個字母,后面跟著三個數字。
FXY-818.
那是付小羽和他的生日。
永遠地留在了Alpha的后頸上。
“付小羽,我愛你。”
許嘉樂抬起頭,虔誠地看著他的Omega:“請你和我結婚,與我共度一生,從此以后,每一個生日,都要笑著給我一起度過,好嗎?”
“好。”
付小羽笑著,卻也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