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秒,甚至還隱約以為是他的幻覺。
真的是付小羽在抱他嗎?
許嘉樂下意識地想要反手抱緊omega來確認這一切,卻瞬間把自己疼得低聲“嘶”了一聲。
媽的,用錯手了。
許嘉樂趕緊把受傷了之后顯得有些礙事的手拿開懸到空中,然后才緩緩地、試探著用左手環住了付小羽。
天。
心跳得越來越厲害——
是付小羽身體的感覺。
溫熱的、散發著大巖桐香氣的美好身體,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衣服底下,那個omega細窄的腰也在微微顫栗著。
“寶貝。”
許嘉樂喃喃地說:“寶貝……”
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猛地用那一只手臂把付小羽擁緊。
他用力得近乎有點粗暴,像是想要把那個omega糅進自己的胸口里,和他合為一體。
“唔。”
付小羽被alpha抱得悶哼了一聲:“許嘉樂……”
他終于抬起頭望向了許嘉樂。
那雙美麗的貓眼里,混雜著驚慌、關切、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瞳孔像是被普吉島剛下過雨的天色洇得濕透了,眼角微微發紅,顯出驚人的嫵媚之色。
“我沒事。”
許嘉樂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看著付小羽說:“我沒事的。”
他重復著這句話,聲音因為過于激動而變得沙啞:“付小羽……”
倒霉的、突如其來的事故,許嘉樂被摔得七葷八素,感覺人生的意外像是要在這一晚上趕kpi一樣紛沓而來。
周圍隱約有更多人停下了車子,圍在他們身邊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許嘉樂甚至感覺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了句什麼,可那一瞬間,這普吉島的深夜如夢似幻。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許嘉樂的語言能力好像都被剝奪了。
“付小羽,我好想你。”
好像本該有千言萬語可以說,可卻剩下最直白的感覺——想你。
付小羽,我他媽真的好想你。
他說著、想著,近乎有點咬牙切齒。
付小羽仍然在看著他,有點倔強地偏著頭看他。
在聽到他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嘴角先是微乎其微地都抖了一下,然后又繃緊,然后,終于開啟了嘴唇。
“許嘉樂,我也想你。”
他小聲說。
付小羽從來沒有想過,“想你”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竟然能讓他紅了眼圈。
原來“想你”是這樣的感覺。
如果不是分手過,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懂,原來隱忍許久的想念終于可以說出口,竟然是甜蜜與心酸的心情交疊在一起,難分難舍。
……
直到已經被送到了醫院,許嘉樂還沉浸在一種仿佛醉了酒之后的感覺之中。
很難說清那是什麼感覺,他雖然傷口疼得火燒火燎的,可是神經卻始終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
每一秒鐘,感覺大腦皮層里都可以重播一百遍付小羽撲過抱他的模樣,付小羽紅著眼睛說想他的模樣。
而且更厲害的是,與此同時,他竟然還能時不時突然思緒抽離一下,給自己來一個清醒質問——
靠,是真的嗎?
為了不斷回答這個質問,許嘉樂幾乎每隔幾秒就得轉頭看一眼一直都在他身邊的付小羽。
“要開始了,ok嗎?”給他處理傷口的泰國醫生一手拿著清理傷口的濕棉球,一邊用蹩腳的英文在進行處理前的提醒。
這句話從許嘉樂空空如也的大腦里劃了過去。
他還在看付小羽,看得入神又著迷,幾乎是在用目光在親吻著這omega每一寸白皙又光潔的肌膚——
怎麼能這麼好看。
他竟然險些就失去了他的寶貝。
沒有經歷過失而復得的人,永遠不會理解這種幾乎能讓人發抖的幸福,每一眼都感覺心口砰砰直跳。
他除了貪婪地繼續看,還能干什麼?
值夜班的醫生本來就有點疲憊,這會兒也懶得多問了,直接就開始用棉球開始擦拭清理許嘉樂鮮血淋漓的小臂。
“啊……!”
突如其來的劇烈刺痛感,讓完全沒有準備的許嘉樂頓時一聲悶哼。
“醫生!”付小羽倒是反應更大,臉色一下子有些發白。
“輕點,輕點……”這omega雖然有點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激烈,可是卻又實在忍不住,對著醫生咕噥了兩聲:“他、他很疼的。”
就只是這兩聲輕輕的嘀咕……
比小貓軟軟的叫還好聽。
許嘉樂覺得整個身體都被劃分成了兩個區域,一個是正在被消毒刺痛不已的小臂,一個是小臂之外的其他區域,都在體會一種奇異的、幸福的酥麻感。
媽的,原來這就是冰火兩重天。
許嘉樂是皮外傷,但確實創口面積比較大,有些地方擦傷也比較深,醫生給他清理完之后上了藥,然后又給纏了幾圈紗布,就讓他去走廊等著打破傷風。
許嘉樂和付小羽一起坐在長椅上,走廊里人來人往的、很吵鬧,但他們倆卻有點安靜。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有點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小羽……”
許嘉樂稍微動了下手臂,傷口雖然被纏得很結實,但是感覺還是很疼。
“嗯。”
付小羽低低應了一聲,他的目光還是盯在許嘉樂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