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可以的話,你聽好,我不要這種一次性的溫暖和關心,哪怕一次也不要。”
明明用盡全力想要堅強,可是這瞬間卻還是哽咽了一下:“許嘉樂,別再這樣了,我會傷心的。”
這是他第一次在許嘉樂面前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委屈和難過,即使分手時也沒說過的心情,可是在這一刻卻再也按捺不住了。
“小羽……”
許嘉樂的眼睛也紅了。
操。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麼。
就在許嘉樂的心情還一片混亂的時候,背后忽然傳來了“咚咚咚——”的響聲。
病房門被敲了幾下,溫淮軒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許嘉樂和付小羽臉上的神情不由愣了一下。
“沒什麼事吧?”
他一手抱著一捧花束,另一手拎著一個塑料袋子,輕聲對付小羽說:“我給你帶了點湯,感覺你胃口現在應該不好,吃不下飯的話,就多喝點湯。”
“付總……”
王小山也很無奈地跟在后面,眼神在屋里的幾個人臉上迅速掃過。
整個病房里的空氣有種凝滯的氛圍,許嘉樂沒說什麼,只是盯了一眼溫淮軒手里抱著的花束。
“沒事。”
付小羽把紙巾扔到垃圾桶里,迅速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怎麼還帶了花?”
“哦!”
溫淮軒正好順勢把花束擺到了靠窗那邊的床頭柜上:“路上看到有人在賣,挺漂亮的,而且病房里單調,放一束花心情好些嘛。”
“溫先生,”王小山忍不住開口了:“醫生說,到了明天還沒發燒的話,付總就可以出院自己靜養啦,你還送束花——只能放一天有點可惜啊。”
“謝謝。”付小羽沒有再看許嘉樂,而是對著溫淮軒很平靜地說道:“太客氣了。
”
許嘉樂其實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溫淮軒,這個alpha就煞有其事地抱了一大捧花,他媽的,或許他就是對送付小羽花有點什麼執念也說不定。
如果說平時,或許他還會挖苦和斗氣一下,可是現在他真的沒有心情、
下一秒,他忽然有點遲鈍地反應過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
王小山嘆了口氣,出院當然是好事,只是看到看起來疲憊不堪的許嘉樂,他還是心里有點說不上來的滋味,解釋了一下:“畢竟是輕癥嘛,不發燒就可以自己靜養調理了,也不用一定要待在醫院,就是回去要換個酒店,千萬別再在露臺邊上了。”
“對。我也是想到了這個事。”
溫淮軒也插了一嘴:“我看付總之前住的酒店也太靠近河岸了,有水的地方就容易有伊蚊,我幫忙訂了一家市區里面環境好的家庭套房,到時候付總能好好休息一下,小山也能住在一起,這樣就放心多了。”
“謝謝溫先生了。”王小山低聲說了一句。
那一天,溫淮軒幾乎一直都陪在付小羽的身邊,偶爾聊幾句在越南開分公司的進展,也說幾句自己家酒店的事。
狹小的病房里倒是擁擠得厲害,空調打得也不是很足,因此付小羽有時候乏了睡覺的時候,溫淮軒就出去透透氣。
付小羽沒有再和許嘉樂單獨說什麼話,那個alpha沉默得厲害,只是溫淮軒不在的時候,去樓下給付小羽和王小山買了越南牛肉粉和水果。
臨近傍晚的時候,付小羽的胃口確實好了一些,吃了一整晚牛肉粉。
許嘉樂坐在一邊默默地削了一個蘋果,通過王小山遞給了付小羽一個,然后又給王小山也削了一個。
他自己就懶得削了,只是喝了一瓶西瓜汁。
可是奇怪的是,嘴巴里卻好像怎麼都只有苦味。
日暮漸漸降臨的時候,許嘉樂的心卻也慢慢地沉了下來——
付小羽要出院了,而他,大概也真正失去了任何可以陪在這個omega身邊的借口了。
未來,好像也不會再有任何借口了。
夜里他也根本不想去訂酒店了,只是去便利店買了剃須刀和洗漱套裝,草草在醫院里打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望著已經拉上窗簾的病房,那一整晚,他都感到很恍惚。
可即使再抗拒明天的到來也是沒有用的,不再發燒的付小羽做了一遍檢查之后,還是照常辦理了出院的手續。
溫淮軒一大早就開了車過來,把兩個omega都接到了訂好的酒店。
許嘉樂已經根本無所謂在溫淮軒面前的面子了,他默默地蹭了一段車,一路看著王小山和付小羽辦好了入住手續,然后住進了一個收拾得妥當、也做好防蚊的豪華套房里。
“許總,你……”溫淮軒探尋地看著許嘉樂,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呢?繼續留在越南。”
許嘉樂沒有馬上回答。
只是直到一切都安頓下來,他的尷尬處境也終于無處遁形。
他不是不可以厚臉皮,他更不怕和溫淮軒相處。
可是直到今天,他的腦子里,反復回蕩著的,還是昨天眼圈紅紅的付小羽的那句“我會傷心的。”
他是真的沒有立場待下去了。
“許哥,”
王小山這會兒也從臥室里走出來了,把他拉到一邊,輕聲說:“你什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