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那邊畢竟各方面不太熟悉,所以就帶著片子回來找認識的專家重新看了遍片子,主要是判斷下這兩個結節屬于什麼情況,是只需要做個病理切片檢查,還是直接切除。”
“專家怎麼說的?”許嘉樂馬上問道。
“還是比較樂觀的,他建議是小的那個繼續觀察,但大的結節直接切除最保險。我們已經和醫院預約好了,兩個星期之后就做手術……”
許朗聲音很低沉,剛才的整段話也一直保持著鎮定,可是說到這里還是頓住了片刻,似乎是有些出神。
慕容靜雅看了許朗一眼,忽然開口了:“也就是個小手術,沒什麼事。今天主要就是和你們說一聲,也不用多操心。行了,吃得差不多了就走吧。”
他話雖然少,可是因為上位者的習慣,一開口就是結語,神情更是淡定得像是剛才許朗口中說要做手術的人不是他一樣。
臨走前,許朗抽空把許嘉樂拉到了包廂的陽臺,低聲說:“你還好嗎?看著狀態很差。”
“我也沒事。”許嘉樂懨懨地靠在欄桿上。
慕容靜雅那副雷打不動的冷漠模樣讓他胸口有種說不出來的煩悶,什麼關心和擔憂對于這個人來說好像都毫無意義。
許朗就像個笑話,他也是。
以至于關于自己的事,他現在簡直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樂樂……”許朗欲言又止,眼里滿是擔憂。
“真沒事。要手術了,這段時間你多陪著慕容靜雅吧,我的事我自己處理。”
許嘉樂簡潔地說:“還有,胸部CT有軟件存檔吧?回頭也發我一份。”
慕容和許朗找的人確實不可能差,但他自己也有認識的人,多看一遍也沒什麼。
許朗最終沒再多說什麼,他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溫和到幾乎有點可以任人宰割。
其實這麼多年了,許嘉樂和許朗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一直都很融洽,他們不像父子,倒更像兄弟朋友,許朗也很少干涉他的決定。
但唯獨當許朗和慕容靜雅一起出現的時候,許嘉樂就會很煩躁,他甚至不得不花費很大心神來克制住這股煩躁,使他不去刺傷許朗。
有些時候他就是忍不住地覺得可悲,為了許朗。
……
許嘉樂是傍晚接到文珂的電話的。
Omega的聲音在電話里聽起來很焦慮,一接起來,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問:“付小羽說你提分手了?因為孩子?”
“是分手了。”許嘉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一串問題。
“許嘉樂,”文珂吸了一口氣,電話那邊傳出了幾聲雜音,依稀是韓江闕的聲音在后面有些激動地說了一句什麼,然后文珂才繼續道:“你現在方便嗎?我過去找你。”
“你在B市?”
許嘉樂開口前遲疑了一下,以他現在這個稀巴爛的狀態,他其實真的誰也不想見。
只是轉念一想,無論如何都有這一遭的,不如干脆一起來吧。
“方便。”
“還有,韓江闕也在。”文珂的語氣有些凝重。
“我知道。”許嘉樂苦笑了一下:“來我家這吧。”
文珂和韓江闕其實是今天上午才知道許嘉樂和付小羽分手了的。
之前文珂在釘釘上看到付小羽請了好幾天假時就發消息去問過。
可是付小羽那時心情不好,再加上知道文珂剛生產完不久,韓江闕在忙著復健身體,兩個人又在被兩個剛滿月不久的小崽子纏著,實在辛苦。
所以就直接一句“身體不舒服”直接搪塞了過去。
因此這還是又過了幾天,韓江闕自己發現付小羽換了頭像,點進去朋友圈一翻發現合照被刪了,再和文珂聊到付小羽請假的時候,才頓時覺得不對勁。
等他這次再打電話給付小羽詢問的時候,付小羽才承認了。
韓江闕頓時急了,兩人一刻也沒等,當即坐著韓家的車趕來了B市。
本來是先去了雙子星大廈,可是偏偏這會兒不湊巧,付小羽正在開會。
韓江闕正在情緒激烈的時候,怎麼可能在雙子星大廈白等,本來要直接打電話給許嘉樂,中途被文珂攔了下來,然后自己約了許嘉樂。
“韓江闕,”
在路上的時候,文珂坐在車后座,有點擔憂地握了下韓江闕的手,低聲說:“到時候你冷靜點,讓我先來問問他。”
韓江闕雖然也握住了文珂的手掌,可是卻一句話也不說。
他不直接反駁,可是在這一刻,他對文珂保持沉默本身就已經是表明態度了。
文珂嘆了口氣,也不再多勸了。
文珂和韓江闕到了Uloft的時候,沒想到許嘉樂竟然就站在外面等著,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這多少是個有些古怪的行為。
那個Alpha穿著一件深藍色的Tee,除了一個手機什麼都沒帶,低頭看著地上,像是在看草坪里有什麼東西似的。
一直到車停到面前,許嘉樂才慢慢地抬起頭來。
“砰!”
韓江闕下車開門時的動靜,就足以說明他的情緒。
但極為高大的Alpha剛一下車就被跟著下來的文珂一把攥住了手腕,本來邁得大大的步子頓時卡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