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時是一個Omega一生之中信息素味道最強烈濃郁的時候,這也就意味著,這基本上是能喚醒韓江闕的最后機會了。
許嘉樂基本每天都給文珂打電話,只不過通常他講到一半,電話就會被付小羽搶走。
說實話,雖然他是文珂最好的朋友,但是從表面來看,付小羽可比他焦慮多了。甚至有好幾回,許嘉樂還在付小羽電腦上看到了孕產知識的網頁,這個Omega估計平時都沒有太多這方面的知識儲配,這回才狠狠地補習了一下。
付小羽平時因為工作量飽和,再加上運動量也不小,所以睡眠質量一直都很好,但是這一周,因為文珂要生育的事,付小羽竟然破天荒地失眠了。
“許嘉樂,”
有一天半夜,付小羽忽然把許嘉樂扒拉醒了:“如果韓江闕不醒過來……文珂,他是不是會很痛苦?”
“嗯。”許嘉樂剛被弄醒,聲音還帶著點沉沉的鼻音。
“你說……文珂能順利生下來嗎?”付小羽仰頭看著天花板,小聲問:“他懷的是雙胞胎呢。而且他現在也只是D級Omega,前段時間狀態也不好,他要是……”
“好了。”許嘉樂把付小羽摟到了懷里,聲音沙啞地說:“你要實在擔心,我們提前兩天過去,把工作提前安排一下。”
“嗯,”付小羽嗯了一聲,馬上又反應過來:“不行,周五末段愛情和藍雨那邊有大會,我們這邊走不開,媽的。”
他竟然還罵了句臟話。
“別太擔心,這幾天多打幾次電話。預產期在星期六呢,我們周五晚上就趕過去,應該沒問題。”許嘉樂說。
結果沒想到,文珂肚子里的兩個小東西還真就提前不安分了。
周五上午,許嘉樂和付小羽在藍雨開會開到一半就接到了韓家那邊的電話,說文珂從清晨就開始有生殖腔收縮的反應了,現在已經被送進了醫院。
付小羽急了,雷厲風行地把接下來的事項迅速地和藍雨夏總那邊定下來之后,就往外沖。
“付總,”王小山也匆匆地跟了上來:“這,高鐵票定得下午六點多的,這臨時訂不到票了啊,要不等到——”
“不等了,我們開車去。”許嘉樂直接打開了特斯拉車門。
“也好。”王小山左右看了一下,看胡夏和肖云那幾個家伙不在,趕緊湊到車窗邊上對許嘉樂說:“許哥,我們付總還沒吃飯呢,你得照顧著點哦。”
許嘉樂笑了一下,還沒說話,一邊的付小羽就一下子隔著許嘉樂遞了個文件過來,板著臉說:“王小山,別老操心些沒用的。下午去把這兩份提案仔細過一遍,看看還沒有什麼遺漏的。”
他們趕到H市的時候已經到下午了。
文珂還在病房里,這個Omega是初胎,產程極為的漫長,到了這會兒生殖腔都還沒完全打開,這幾個小時下來,可想而知得又多麼痛苦。
付小羽和許嘉樂趕過來的時候,韓家那幫人都堵在病房過道里,但是這幫人各個都是Alpha,所以一個也不能進去。
最后只有付小羽一個人被放進了產房。
他匆匆沖進產房里時,頓時便聞到了一股極為強烈的青草香味——
那是文珂信息素的味道,這個等級很低的Omega,這一生都沒有釋放過這麼強烈的信息素。
里面的確有好幾個護士,文珂一個人躺在那兒,腹部高高地隆起,雙腿大張,臉色蒼白。
聽到腳步聲,文珂幾乎是用盡全力地撐起上半身,可是看到付小羽時,眼神還是黯淡了一下——
他顯然還在期待著,來的人會是韓江闕。
“文珂……”
付小羽走到床邊,緊緊地握住了手上都是汗的Omega:“文珂,我在,我來了。”
“韓江闕、他醒了嗎?”文珂手指有些發抖,他顯然其實心底有一點答案,可是卻還是忍不住帶著期翼地望過來。
“我陪著你。”付小羽低下頭,輕聲說。
文珂很勉強地笑了一下,可是隨即,似乎腹部有一陣強烈的抽痛傳來,他攥著付小羽的手頓時用力到讓付小羽都感覺有些發疼。
Omega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頭滿是一顆一顆的汗珠,他把嘴唇都咬得泛出了血,還是扛不住那種痛苦,控制不住地嗚咽出聲:“小羽,我想要韓江闕……”
這一聲哀鳴發出來,一直柔韌堅強的文珂也再也無法承受。
他雙腿躊躇著,不斷地呻吟:“我想要韓江闕……小羽,為什麼他還不醒,我好疼……”
他控制不住都哭出了鼻涕,一旁的護士給他隨意地擦了一把,然后仍然在低頭觀察著Omega腿間的情況。
付小羽實在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能徒勞地握緊Omega的雙手。
這種感覺讓他難過,那是看無論多少篇產科知識,都無法形容的難過。
不只是疼,還有那種人身上無法控制的狼狽,讓他難過。雙腿大張,毫無尊嚴地躺在那里,被折磨得只能嚎哭出聲——
生育的慘痛,讓他有那麼一瞬間慌張得不行。
他也是Omega,他沒辦法不感到慌張。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已經站了起來,凝重地說:“生殖腔打開了,進入第二產程。
除了他的Alpha,其他人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