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自己煮的,還下了帕爾馬火腿,可是煮太久了,難吃,就全扔了。”付小羽小聲說:“后來又去外面給你買的,所以才來遲了一點。”
許嘉樂忽然感覺鼻子酸得要命。
付小羽真傻。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omega,明明自己都煮了粥,手指都被燙出了水泡,無論多難吃也要把這粥拿到他面前來啊,告訴他:我自己煮的。
他抱著塑料盒,忽然一屁股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狠狠地拆開一次性筷子,然后一大口一大口地吃著這碗滑雞香菇粥。
付小羽也安靜地坐到了他的身邊,看著他狼狽地吃。
許嘉樂幾乎是一兩分鐘就干掉了大半碗,他拿勺子舀了塊香菇,看著看著,忽然再也按捺不住,喃喃地說:“我也快樂的。”
說出那句話的那瞬間,許嘉樂想到了在順城的那一晚。
狹小的ktv亭里,他唱著那首《無人之境》的時候,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付小羽專注地看著他——
omega那又亮又癡迷的眼神,炙熱到讓他不得不閉上眼睛。
他實在騙不了自己,更無法再欺騙這樣的付小羽。
許嘉樂的聲音,輕到幾乎可以隨時飄散在風里:“對很多事、對未來的人生,我真的沒有答案,我擔心……”
付小羽的語聲很急促,堅定地說:“是我追你,許嘉樂。追,本來就意味著結局是未知的。我不要你負任何責任,我唯一的要求,只是不要讓我插足在別人的感情里。如果你有一天想要回到靳楚的身邊——告訴我,這樣行嗎?”
許嘉樂的大腦一片空白,高燒使他頭暈目眩,而他的一生中,從來沒有這樣徹底的當機時刻。
他的所有理智,都在告訴他,這注定是危險而充滿動蕩的旅程,他對前路一無所知。
這世界上,其實不存在什麼“追”,如果被追的那一方全無意思,其實這場游戲根本無法進行。
一旦答應了“追”,實際上——
就意味著,他在與這個omega戀愛。
“許嘉樂,我成年這麼久了,可我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這也是我第一次這麼渴望戀愛,你就是我最想要的人。讓我追你,可以嗎?”
omega說到這里,幾乎已經是孤注一擲地握緊了他的手掌,那雙眼睛里,像是燃燒著一撮火焰。
去他媽的。
許嘉樂曾經告訴付小羽要學會“去他媽的”,可是可笑的是,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對自己說這四個字。
去他媽的,今天晚上,他不想再用理智思考了。
“好。”
他說。
“許嘉樂!”
付小羽頓時興奮地撲上來,把粥碗都撞倒在了一邊,像是一頭小獅子一樣興奮地想要吻他:“我會對你很好,真的。”
“別、別……”
許嘉樂虛弱地掙扎了一下,把omega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無奈地說:“我感冒了,你想被傳染嗎?”
他這樣說著,但是這麼緊緊地擁抱了好幾秒,終于忍不住吻了一下付小羽的后腦勺。
這個omega今天沒有噴香水,他身上……是徹頭徹尾的大巖桐香氣。
這是個初春的夜晚。
一切都那麼芬芳。
作者有話說:
許嘉樂:我他嗎直接躺平
第47章
許嘉樂和付小羽抱了很久。
其實理智來講,他們倆都知道,初春的夜還挺冷的,這麼在門口抱著不是個事。
可是,誰都不開口的情況下,擁抱根本無法停止。
許嘉樂一直在忍著咳嗽,后來實在忍不住了,把付小羽推開一點,又把身子掉轉過去,沖著屋里猛咳。
“付小羽,”他一邊咳,一邊說:“趕緊回家去,明天你不上班了?”
“上。”付小羽倒還是謹記要上班的事,可是又忍不住說:“許嘉樂,要不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不用,我沒什麼事,睡一覺就好。”許嘉樂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從小到大他其實算挺皮的,磕磕碰碰的外傷從來都不太當回事,但感冒發燒對他來說,卻是最難受的事。
越難受,越抗拒看醫生,每次都是自己在吃藥硬抗。但這種表現在別人看來,感覺上就好像他并不太把感冒當回事,久而久之的,他也越來越懶得解釋,感冒了就一個人挺著。
以至于“照顧”這兩個字,讓他甚至愣神了片刻。
“那你有藥嗎?”付小羽又問道:“喉糖、頭孢,還有去熱帖,都準備了嗎?”
omega的臉剛一直被捂在許嘉樂胸口,這會兒抬起頭來時,鼻尖都被壓得紅紅的。
他看著許嘉樂的眼睛里滿是亮光,這麼一個又一個物品仔細地問著的時候,既是關心,也是不舍。
“是得買點。”許嘉樂的頭昏昏沉沉的,但也依稀想起家里確實沒準備得那麼全:“對面就有個小藥店,我……”
“我去給你買。”
付小羽馬上就要轉身下臺階,卻被許嘉樂抓住了肩膀——
“等等。”
許嘉樂啞聲說:“付小羽,一起去吧,我正好也想呼吸下新鮮空氣。”
“好。”
付小羽頓時露出了笑容。
他倆一起沿著路邊往對面的街區走,過馬路的時候,付小羽忽然悄悄伸出手,拉了一下許嘉樂的手掌。
“喂,”許嘉樂喉嚨雖然嘶啞得要命,但還是忍著笑意,故意把手收回來說:“剛追第一天就能牽手嗎?”
“……”
付小羽安靜了片刻,有限的經驗使他不得不認真對待許嘉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