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實在很狼狽,額頭上掛著汗,臉上沾著泥污,連下巴上的胡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長了出來。
他想到剛才醫生也曾經質問過許嘉樂,神情里頓時帶上了歉疚,也顧不上什麼丟臉了,神情認真地說:“許嘉樂他把我照顧得挺好的。而且……我也不是一直疼。”
omega竟然敢當著大家的面把話說到這兒。
這下徹底把韓江闕給鎮住了:“小羽、你……”
他磕巴著,實在是對這個狀況感到費解,只能掉頭郁悶地走進了病房里的廁所洗手,暫時避開了付小羽和許嘉樂。
“好了,付小羽。”
許嘉樂開口了。
這個alpha的神情忽然淡定了下來。
他若無其事地走到病床邊上對著付小羽說:“今晚要在這兒過夜,我得先回家拿一趟備用眼鏡,你等我下。想吃點什麼?”
付小羽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把橘子放到一邊,然后抽出一張紙巾給alpha把臉上泥漬擦了下去。
他擔心許嘉樂就這麼帶著鞋印出門,直到仔細地確保許嘉樂臉上干干凈凈了之后,才環住alpha的脖頸,輕聲說:“想吃水果,我不愛吃橘子,但是想吃別的水果。”
“嗯……”
“還有醫院里沒什麼洗漱用品,我等下想洗個澡,要帶沐浴乳、洗發水、還有護發素,哦對了,還要昨天用的那套臉部洗護。”
付小羽愛干凈的本性又冒了出來,即使只住一晚上,也認真地數著:“還有牙具……”
“沒完沒了……”許嘉樂忍不住兇了他一句,頓了頓,又低聲說:“我問你吃什麼呢。”
他說著,把omega的腦袋往自己懷里揣了一下,或許是因為文珂還在場,他的動作馬馬虎虎地,帶著一點粗魯。
付小羽被他抱得身子一軟。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餓壞了,所以才會忍不住在許嘉樂耳邊輕輕用喉嚨模糊地「咕嚕」了一聲。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動靜,那好像是他在許嘉樂面前才開發出來的聲音。
“還要蟹鉗嗎?”許嘉樂問。
“要……”他說:“還有……無糖可樂。”
“那你稍稍多等一會兒,難受的話打電話給我。”
許嘉樂簡短地叮囑了一句隨即就直起身子想走,但剛拿起床頭柜上的車鑰匙,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又有些郁悶地把鑰匙扔了回去:“媽的,看什麼都模糊,我打車去。”
許嘉樂一走,韓江闕馬上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他顯然還有些耿耿于懷,但是還沒來得及再和付小羽說什麼,就被文珂打斷了。
“韓小闕,我忽然有點想喝奶茶,你能給我買一杯去嗎?小羽呢,要不要?”
“要……”
付小羽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他倆連眼神都不用對一下,就知道彼此是什麼意思。
文珂是想把韓江闕支開,正好,他也正有此意。
韓江闕顯然沒反應過來,一聽到自己的omega和付小羽都齊聲說想喝奶茶,忙點了點頭說:“那我去買。你們要少糖對吧,小珂,還要加一點芋圓嗎?”
他后面補充的這句話,倒讓付小羽有點刮目相看,沒想到韓江闕這家伙和文珂在一起之后,竟然都能想到這麼細膩的問題了。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盤旋了一下之后,他握著橘子,怔住了片刻——
他突然意識到,他有點不一樣了。
今晚,當他看到韓江闕和文珂親昵時的樣子時,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看到了兩個老朋友在一起的感覺,他只感到一點淡淡的溫馨,除此之外,激不起他心中半點的波瀾。
他好像真的,徹底的,成為了韓江闕和文珂身邊的旁觀者。
他來不及想這種轉變意味著什麼,思緒再次收了回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和文珂說。
“文珂,那天在b大——你為什麼會肚子痛?后來去檢查,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付小羽在病床上坐直了身子,神情有點嚴肅。
“我沒事,我只是沒休息好。”文珂走了過來,坐在病床邊,關切地看過來。
他神情有些憂慮,頓了頓,反問道:“小羽,你呢?你為什麼會這麼突然的發情?如果有提前感覺到不對,你是不可能去b大的,對吧?”
剛才整個韓江闕和許嘉樂的糾葛之中,文珂都沒多說什麼話,一直等到把韓江闕支開之后,他們倆挨近了說話,才意識到彼此都隱隱開始覺得不對勁。
挨得這麼近的時候,付小羽忽然發現文珂和他的瞳孔顏色很像,偏淺的褐色,的確,他和文珂好像有著某種默契,不僅是對于支開韓江闕的心照不宣,也是對于異樣的體察。
其實很多事在發情當下是沒辦法仔細推敲的,這兩天付小羽一直在被生理欲望支配著,能靜下心來思考的時間很少,直到醫生給他打了一針,強行中止了他的發情期之后,他才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仔細地復盤了一下——
很多異常,只有omega才能足夠敏感。
發情期有沒有紊亂的現象?確實是有的,但那通常都是因為信息素羸弱,而造成的長期現象。
但是對于一個a級的omega來說,毫無知覺地突然提前發情期,這其實是非常奇怪的。
付小羽低聲說:“是的,文珂,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這次會疼到來看醫生,也是因為太激烈了,這兩天,我一直都非常需要……幾乎,沒怎麼停過,所以這真的不能怪許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