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爸他不在b市吧?”
“慕容先生不在。”司機大概跟他很熟,所以也就坐在車里笑著回應道。
付小羽這會兒都坐進車里了,才有點遲鈍地想起來對站在外面的alpha問了一聲:“許嘉樂,你不一起回嗎?”
“不了,我等會兒回去看看文珂他們。”許嘉樂彎下腰,看著他說:“到家發個1給我。”
“于叔,開慢點,我朋友喝得有點多。”許嘉樂隨即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囑咐了一句司機:“還有,別告訴我爸我出現過。”
他們就這麼分別了。
有那麼一秒鐘,付小羽有那麼一絲絲的失落。
車子緩緩啟動的時候,一個人坐在車里的他感到頭有些暈,便往后倚靠在皮椅上。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太多了,以至于坐在車上忽然想起剛才和韓江闕的爭吵,竟然會感到無比遙遠。
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更何況是現在這麼嚴峻的時刻。
付小羽下意識地想趁著坐車理清思緒,可是卻竟然完全無法做到。
他打開手機,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張許嘉樂給自己拍的照片,他忍不住走神了。
“去他媽的——”
腦子里忽然又浮現出許嘉樂的話。
去他媽的。
他握著手機,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去他媽的。
這句臟話,竟然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勇氣。
……
接下來的那段時間,一切都過得飛快。
付小羽顧不上末段愛情的事宜,甚至沒怎麼和文珂和許嘉樂聯系。
一個星期后,他親自坐飛機從b市匆匆趕到了h市見韓江闕的父親韓戰。
“伯父。”他坐在那個真正執掌大權的老年alpha面前,恭謹、卻也平靜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當面向您匯報。
我讓您失望了。”
他說:“我沒有辦法成為韓江闕的omega了。文珂,我們都知道的——他的那個初戀回來了,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這段時間,我其實一直都在幫著韓江闕瞞著您。”
“您說過,您希望我成為韓江闕的錨,幫您把他定在合適的地方。但您也是知道的,我只是集團的股權代持人,一旦韓江闕完全不肯聽我的,我無法勝任這件工作,最近韓江闕為了文珂在做一個危險的收購決策,我已經把文件傳給您了。我不贊同,但卻無法說服他。伯父,我知道感情方面,我無法和文珂競爭,但是感情是感情,集團是集團,我希望您能出面召開股東大會,按照我的意思駁回董事會決議。”
韓戰雖然老邁,可是聽到文珂的名字還是猛地站了起來,瞇著眼睛低聲問:“你們瞞了我多久了?”
他顯然還并不太知道并購案的嚴重性,而更在乎韓江闕的omega。
“……”付小羽低下頭:“半年多。”
“什麼?”韓戰勃然大怒,但因為面對著的是他曾經視為兒媳的omega,最終還是鐵青著臉坐了下來,對一旁的秘書說:“準備一下,我馬上要去趟b市。”
他頓了頓,轉頭看向了付小羽,冷漠地說:“我會下去親自和韓江闕談,他知道韓家不會接受文珂,那是個e級的omega,他必須要放棄。但是小羽,你聽好,我是看中你的,不只看中你的才華,也看中你的信息素和樣貌。你明知道我希望你努力陪他幾年,直到成為我的兒媳,所以才把韓家的公司也交給你打理,結果你竟然眼睜睜看著韓江闕和文珂在一起,還幫他們隱瞞?我對你真的非常失望,你回去吧,好好想想你的位置該怎麼行事。
”
付小羽站起身,沉默了良久,終于低聲說:“是。”
那并不是一個意外的答案。這麼多年了,他能走到這一步,是因為韓戰把他當成了韓家的內人。
只是在被徹底撕開的那一刻,還是感到一絲鈍痛。
但這一切,都是他做好的決定。為了保護im,他不惜拿自己的一切去和韓江闕開戰。
付小羽一個人一步步地離開韓家大宅,陽光將他的背影拉成一道狹長的影子。
他知道,從他把這件事向韓家捅破這一刻開始,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將徹底陷入風雨飄搖之中。
而這一天,來得比想象中還要快。
……
韓戰去過b市的兩個星期之后,許多韓家的人到了雙子星大廈頂樓開始從付小羽的人馬手下接手事務,誰都能看得出這里的氛圍是多麼的緊張,經理和總監們來回穿梭,但都什麼也不敢說。
文珂和許嘉樂也來了,他們應該是聽到了什麼風聲,看起來都憂心忡忡的,付小羽并沒有和他們說話。
他坐在自己的椅子前,看著辦公室外的海景,他在等——
韓江闕來得最晚,他和以前不太一樣,身邊跟著幾個陌生的alpha,有好幾個明顯是保鏢。
他神情肅然,飛速地和其中幾個秘書一樣的新人溝通著意見,直到來到付小羽的會議室之中,看到文珂和許嘉樂都在,雖然楞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地揮了揮手,讓其他閑雜人等都退了出去。
“小羽,我有話和你說。”
韓江闕低聲道。
付小羽深吸了一口氣,把椅子轉了過來,面對著韓江闕站了起來,沉聲說:“你要撤我的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