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隨即不再多看過來,轉身就往大廳另一邊的販賣機走去了。
……
“付總……要不干脆回家休息一天?你這時差都沒倒過來呢吧?”
王小山在一旁看著付小羽的神態,總覺得憂心忡忡,輕聲問。
“不用了。”付小羽低下頭,啞聲說:“你先去幫我買杯咖啡吧。”
“好、好。”王小山在心里嘆了口氣,他剛一轉頭,神情瞬間就凝固了——
“付叔叔……您、您……”
付小羽聽到王小山這聲膽戰心驚的“付叔叔”,脊背瞬間僵住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停頓了幾秒,才緩緩地轉過身。
“付小羽,你他媽出息了是吧!”
站在他面前的男性中年omega暴怒地吼道:“連親爹你都敢騙?你騙得過我嗎?新年出差是吧!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要不是我堅持要來看看,我還逮不著你呢。”
時至冬天,付景身上穿著浮夸蓬松的雪白皮草大衣,腳下踩著名牌靴子。
他的五官和付小羽幾乎長得差不多,只是身高并不如付小羽那麼高挑,雖然已經是年近50的omega了,但因為年輕時的美貌還仍然在眷顧著他,膚色白皙,并不顯得老態,只有圓鈍的眼角處顯出了細細的皺紋。
“爸……”
付小羽輕聲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公司有急事,所以我才臨時趕回來的,今天早上六點鐘剛下的飛機。”
“對、對,”王小山趕緊也開口附和:“叔叔,付總他的機票都是我定的,我給您看記錄,您別氣哈,付總哪會故意騙您啊!”
“我不看。”
付景推開了王小山,他盯著付小羽的眼睛里幾乎可以看到怒火在燃燒:“付小羽,畢業之后這幾年,你說說看你一共回家了幾次?一次冤枉了你,次次都冤枉你了嗎?我他媽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結果養出個連家都不回的白眼狼,是不是?”
付小羽并沒有開口回答。
從小到大,他習慣了不和暴躁的付景爭辯,只是沉默無聲地承受著付景的責罵。
可是或許是老天還嫌他這一天不夠黑色幽默,他用眼角的余光,赫然看到許嘉樂和胡夏買完了可樂,正好從大廳的另一側走了回去,眼看著就又要走到電梯間這兒來了。
“爸,我們的事,改天再說。”
付小羽心急如焚,咬緊牙說:“這里是我公司!你先回去,我回頭再和你解釋。”
“你公司?”付景抬高了聲音:“我來的就是你公司,韓江闕呢?你不敢和他談,我問問他是怎麼——”
“爸!”付小羽知道馬上就要來不及了,喝道:“你再在我公司鬧,我馬上叫保安。”
“你……”付景倒吸了一口冷氣,瞪圓了眼睛。
“啪——!”
在付小羽還沒來得及再說話之前,就已經感到了臉上熱辣辣的耳光抽過來的刺痛感。
那一瞬間,成年已久的他,仿佛再次回到了軟弱無力的童年。
他知道所有人都看到了。
站在不遠處拿著可樂的許嘉樂、胡夏,他身邊的王小山,還有不遠處的保安和員工。
整個電梯間一片死寂。
付小羽的臉燙得厲害,可是并沒有伸手去捂。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勉強鎮定地站在原地,抬高聲音道:“保安——”
“把我爸請出去。”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平靜地說。
大吃一驚的付景當然絕沒有想到付小羽敢這麼對他。
他雖然四十多了,但一旦潑起來,仍然不減當年的風范,在大廳幾乎和保安激烈地撕扯了起來。
那大概是付小羽人生中最可怕的一瞬間——
在所有共事的人面前挨了一巴掌,還要呼喊保安把自己的親生父親拖出公司。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件事更讓他難堪。
“怎麼回事?小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一個身材高挑、戴著眼鏡的中年女性alpha快步走了過來。
“寧姐……”
付景一看到alpha,頓時收斂了下來,馬上便開始告狀:“付小羽這個小畜生叫保安要把我拖出去。”
他有點狼狽,發絲也有點凌亂,看上去像是被欺負了的樣子。
女性alpha環住付景的腰,聽到付景罵臟字皺了皺眉,但隨即聽到后半句,看向付小羽的眼神里,已經含上了責備:“小羽,你怎麼回事?”
付小羽藏在袖口底下的手指因為痛苦而顫抖著,比起付景,他更不能違抗的是這位alpha。
她供養了他們。
她是他們的恩人。
他最終痛苦地輕聲說:“阿姨,對不起。”
“不是要你對我道歉。”唐寧溫聲說:“是要對爸爸道歉,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讓一個保安這麼揪著omega,對嗎?”
“是的。”付小羽低下頭:“爸,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受不起。”付景尖酸地說:“你是我老子。”
唐寧大抵也了解付景,因此幫自己的omega討了個面子,便馬上道:“阿景,孩子大了,有什麼事,不要在孩子的公司折騰,知道嗎?”
付景雖然不情愿地扭開頭,但是過了一會,也勉強“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小羽,你忙你的,我帶你爸來b市玩,他非要順便來看你。等你忙完了打給我們。”
女alpha這邊三言兩語解決了丟臉的場面,對付小羽無奈地點了點頭,馬上便摟著付景把人帶走了。
這一出鬧劇戛然而止,電梯門終于在付小羽面前打開,他麻木地走了進去,臉上還帶著五道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