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州超案處,迎來了楚雋揪心扎骨的一幕。
他看著面前站著的那個人,半人半骷髏,朝他揚起了一個溫柔又可怖的笑臉,他朝楚雋伸出那只沒有絲毫血肉的手,“小雋,我回來了。”
“陶……久……”楚雋怔在原地,在超案處的人全都詫異地看著被光頭青河帶回來的人,震驚又詫異。
鶉早更是比楚雋還震驚,這是他們唯一失敗那次任務的始作俑者,它它它它它跟他雋哥認識,而且……陶久?
鶉早的視線在江匿跟陶久之間游移,拽了一下身邊的孫昭,小聲道:“怎麼回事?它是陶久?那原來的陶久是誰?”
孫昭:……
他懷疑鶉早真的沒有長眼睛,雖然沒有明說,可幾乎熟悉見過許多次的監察官江匿,加之跟“陶久”的比對,明顯能看出是一個人了,而且人家幾乎沒有隱藏的意思,這樣鶉早居然都沒發現,這腦子的構造有夠扎心的。
“江匿!”孫昭還是老實回道,沒辦法,不說個名字出來,鶉早可能會一直陷在兩個陶久的迷茫中。
江匿站在陶久身邊,“歡迎回來,對不起,頂用了你的名字、身份長達三年。”
陶久用帶肉的那只手臂錘了他一下,一如當初兩人勝利后,“沒事,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
如果青河沒有給他說三前年發生的那些事,估計,他會一直怨著楚雋,好不容易從那個地方出來,為什麼又要回去?他之前說的話他都當成屁放了嗎?
“老大……”青河一個大個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站在楚雋面前,垂著頭,“對不起,我把所有事都跟久哥說了。
”
“所有事”三個字讓楚雋微微一怔,所有事是什麼事?
他被曾經被意識體附身?從而拔除?
拔除的事知道的人沒幾個,只有總處跟科研部參與“拔除計劃”那幾個,就連伊文他們都只知道個大概。
“可是楚雋,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要瞞著我?”陶久突然面露兇相,他在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明明叫他離開,走得越遠越好,他為什麼就是沒聽。
“對不起。”楚雋突然道歉,陶久一口氣堵在咽喉咽下去也不是,吐又吐不出來,此刻,他突然想起,所有事情的發生都在他“死亡”后,他聽說,楚雋甚至都沒能來得及參加他的葬禮。
陶久無奈地抹了把臉,“所以,宿君渡呢?”宿君渡怎麼可能離開他,這該死的玩意兒去哪了?
“不知道。”楚雋至今都只是懷疑宿君渡是不是做了什麼,為什麼在異常后又突然離開。而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除了恢復了記憶回了超案處總部,其他的,楚雋想不到他還會去哪。
久別的重逢并未掀起多大的波瀾,天際依然沒有光亮,新聞已經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羅副處電話一個接一個,楚雋示意伊文跟他來一趟,伊文跟著楚雋來到了臨時辦公室外面。
他靠著墻壁,“你告訴了陶久哪些?”
伊文老實交代,從他的異常開始說起,到最后消失的那幾個月,再到現在出現在琮州的任務內容。
“老大,那幾個月,你究竟做什麼去了?”伊文看著雙手插兜模樣散漫的楚雋,剎那間突然覺得,老大他……好像變了。
好像是一把刀突然入了鞘,鋒芒仍在,只是藏了個干干凈凈。
“你先說,宿君渡跟你說了什麼?”
伊文驟然一哽,他老大的火眼金睛是修成精了嗎?他自覺什麼都沒表現出來。
“不說嗎?”楚雋突然輕笑,“不說的話,我就只能回總部親自找他問個明白了。”
“老大!”伊文不想楚雋回總部,自從總處失蹤后,超案處一直都是總副處全權負責,不知道為什麼,就算頂著瘋子的名頭,伊文對總副處一直有種懼怕的心理。
“其實宿老大也沒說什麼。”伊文囁嚅道:“就是讓我看著你,讓你別亂來。”什麼叫亂來伊文不是很清楚,反正在他看來不正常的行為方式就是亂來了。
“呵~”楚雋突然輕笑一聲,那一聲也不知道為什麼,伊文聽得頭皮發麻。
“放心吧,我不會回總部。”這個節骨眼上回去也做不了什麼,被分離出來的意識體能跑出來一次,也能跑出來二次,一回生,二回熟,只是,宿君渡跟這股意識體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關聯呢?
“出動出動。”鶉早他們猛地從超案處沖了出來。
楚雋朝伊文微微仰頭,伊文會意,沖了出去,看到跟在后面的青河,楚雋道:“別再用意識體了。”那東西雖然只是一個半成品,可用的次數多了,人就再也不是正常人了。
整個超案處除了接線人員外,基本沒留下什麼人。
楚雋走到羅副處的辦公桌前,輕輕敲了敲桌面,“副處,介意我問幾個問題嗎?”
現在的楚雋是羅副處從未見過的模樣,表面笑得清雋,眸子卻是冰寒。
寒風肆虐得愈加張狂,外面已經沒什麼行人,一眼看去,整個大地都是籠罩在黑暗中的白茫。
楚雋脖子上掛著一條圍巾,微微抬眸,副處長字字句句都環繞在他心間,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