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焦言吼了一聲:“散開。”一個巨大的電網將怪物籠罩其內,宿君渡看著尾隨他們出來的皮屑,默默伸手猛地一捏,楚雋很清晰地聽見在他的身體里響起了一聲慘叫。
宿君渡默默走過來,伸手攬住他的肩,把頭靠在他的頭上,可憐兮兮地說了一聲,“阿雋,我好累。”
宣明那玩意兒太會躲了,他這幾天靠雙腳幾乎把虹禹自然風景區搜完了,最后把江匿騙出來才把宣明引出來,誰知道江匿剛到沒多久他都還沒見到江匿就被宣明半道截了胡。
楚雋沒有說話,這一個星期以來,前三天宿君渡還老老實實地回家,后面幾天就一個消息說自己不回來了。
“累就休息吧。”楚雋雙眼看著分離器上的圖片,頭也不回。
“生氣了?”宿君渡覺得楚雋現在在鬧別扭,讓楚雋鬧別扭的機會非常難得,從前宿君渡因為他的“懂事”,懷疑“楚雋是不是不愛我了”那是日常心理,可是想到他做的那些事……
宿君渡就有一種想把他關起來不讓他出門了的念頭,不過他要真這麼做了……
“沒有。”楚雋的語氣一如既往,既沒有表現出自己的異常,表面也是平靜自然到滿不在乎的模樣。
“你有。”宿君渡把頭靠在他耳邊,“下次我不這樣了,都帶著你好不好?”
楚雋沒有說話,可宿君渡很清楚地看見他的耳朵尖紅了,忍不住趴在楚雋肩上低低地笑了。
眾人都沒關注楚雋跟宿君渡這邊,視線全在分離器上,只有斷了尾巴的小棺材看看楚雋,又看看宿君渡,最后“蹭蹭蹭”地爬上楚雋的肩膀,用它的小葉子戳了戳楚雋的耳朵。
楚雋:……
嘶嚎的慘叫聲漸漸從怪物的聲音變成了牧城的,可之前焦言在他身上做的所有努力在這一變故之下都變成了無用功,他身上的肋骨再次長了出來,前后交叉在腋下,殷紅的血不要錢地往下滴。
“剩下的我來。”楚雋恢復了一些精力,焦言讓開,楚雋的十指如飛般敲擊著鍵盤,跟上面的按鈕,跟焦言往常的操作說不上全反,卻更加繁復。
牧城無數次嘶嚎著“殺了我吧”,聽得鶉早他們很不忍心,雷凌設想了一下如果是靳梟變成這樣,他會怎麼樣?
答案是不能,他要是痛自己能陪著,如果他想要死,自己就算留有一口氣,也不會讓他死的。
“牧城,你撐住。”雷凌吼了出來,接二連三的撐住響起,就連還能動的后勤都開始嚎了起來。
宿君渡微微嘆了一口氣,不論他們怎麼嚎,牧城都是聽不見的。
宿君渡剛想完這里,突然想起被他丟下的江匿……
“阿雋,給你說個事兒。”他的聲音透著幾分小媳婦的委屈,楚雋:????
“我把江匿扛過來了。”
“江匿?”楚雋詫異,江匿出什麼事了需要他扛?
宿君渡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他沒打算告訴楚雋自己做了反向拔除的事,楚雋真生氣了,他跪榴蓮都哄不好。
如果說出自己就目前的情況不知道的事,他是絕對糊弄不過去楚雋的。
楚雋直接轉身往外走,宿君渡緊緊跟了上去,剩下的就看時間了,看牧城能不能熬過去。
看見楚雋跟宿君渡一前一后的離開,所有人都沒有說什麼,副處長只是嘆了口氣,讓外勤能動的崽子們進去拿能用的藥劑。
到了外面,楚雋才知道,這條本就沒什麼人的路此時看起來更加蕭索,冬日的寒風拂過臉,帶著凜冽的冷意。
“哪邊?”楚雋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來,宿君渡只能牽起他的手往左邊牽,楚雋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掙脫,只能任由他牽著。
到了一片綠化帶,楚雋才看見江匿,宿君渡竟然把江匿丟在水坑里。
他偏頭看了宿君渡一眼,“我不知道,我沒看見那里有水坑。”
楚雋:……
他把江匿扛了起來,宿君渡趕緊道:“我來,我來阿雋。”
聽著宿君渡的那一聲聲“阿雋”,楚雋總有一種回到多年前的錯覺。
他沒反對,只好去找車,把車開過來,再把江匿帶回了自己家。
給江匿換衣服宿君渡攬下了,楚雋站在窗口看著樓下。
“放心,江匿沒什麼事,睡一覺就好了。”
楚雋只是微微點了下頭,也沒問他這一個星期究竟干什麼去了。
“阿雋……”宿君渡走過來從背后抱著他,楚雋微微一僵,宿君渡感覺到他有拒絕的意思,忍不住把頭放在他頸側,“抱抱。”語氣委屈又可憐。
楚雋沒動,沒一會兒他就聽見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壓在他肩上的頭整個耷拉下來,他偏頭,唇正好落在宿君渡偏著頭的唇上,就見宿君渡笑彎了眼睛,楚雋正欲后仰退開,卻被宿君渡猛地扣住了頭,加深了這個忽如其來的吻。
良久后,宿君渡才松開他,抱他抱得更緊了,聲音微微喑啞道:“我好想你。”
想像從來那樣把你融進我的骨血里,想看見你不一樣的另一面,更想看你……
楚雋對于宿君渡的張口就來的情話向來無所適從,沉默是他最擅長的應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