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匿,有時候太聰明不是好事。”知道得太多,就無法逃離深淵的囚牢。
江匿聽完他的回答,掛掉電話把手機揣回兜里,迎身沖了上去。
“喂……”鶉早不明就里,見他朝楚雋沖了過去,下意識地也沖上去阻止。
超案處的走廊頓時亂做一團,人撞人,人擠人,人打人。
“楚雋”的臉上卻勾起了一個清淺的弧度,對,就是這樣,互相咬死就好了,這世上的垃圾太多了,應該好好清理一下,世界才會恢復如初。
“楚雋!”宿君渡被“楚雋”揍了很多下,現下幾乎鼻青臉腫,楚雋的身體幾乎沒受過什麼傷。
“楚雋”聞言,臉上的嘲諷越來越深,下一瞬,他就感覺一道黑影猛地出現在他身側,江匿微沉的聲音響起,“宿君渡舍不得揍你,我不代表我不能。”
如果真如他所想,楚雋現在的模樣無疑是最壞的那一種。
第38章 附身的你【四】
另一邊,宣明看著掛掉的電話,有一瞬間的迷茫,他知道自己對江匿而言無足輕重,在他心里,楚雋永遠都排在第一位,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能為楚雋付出他的全部。
“命……嗎?”宣明的嘴角噙著一抹苦澀的笑,江匿,我把命給你,你是不是也能對我像對楚雋那樣?
這個答案是未知的,在宣明心里,他一直覺得自己跟楚雋相比而言,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就一步……
然而僅僅一步,竟是一道永遠也無法邁過去的天塹。
夜風輕輕從窗內灌了進來,充滿江匿氣息的屋內冰寒一片,他像是感覺不到冷似的,沉默良久后才調整好心情,換上了他那身黑衣,眸間黑沉,打開門走了出去。
而楚雋被江匿反手制住以后,直接一記手刀把人敲暈了過去。
“宿君渡!”江匿的聲音非常沉,絲毫沒有往日表現出來的吊兒郎當,宿君渡見此瞳孔猛地一縮,鶉早他們一踏就要上前,卻被宿君渡抬手制止。
“老大……”鶉早他們不解,他們不解的地方非常多,可是宿君渡不說,他們就算撬爛了他的嘴,他也不會吐露一個字。
宿君渡死死盯著對面的江匿。
江匿卻扶著楚雋朝他走過來,“把他綁起來吧!”
“為什麼?憑什麼聽你的。”鶉早覺得面者這個黑衣人莫名有點眼熟,腦子里漸漸出現一道身影,可是身形不對,眼神不對,就連聲線也是天差地別。
宿君渡卻很聽話,他看出了對面的人是誰,是楚雋的發小——陶久!
那種身在旋渦的感覺又來了,把他拽著死死往下拉,下面是不見天日的黑暗,到處都是灌入口鼻的水流,堵得他不能呼吸,肺都中快要炸裂的刺痛感。
可是更痛的,不是這種感覺,而是——楚雋。
“好!”宿君渡沉聲道,扶著昏迷的楚雋去了其中一間醫療室。
這間醫療室宿君渡曾經來過,他親手把楚雋綁在床上,沉默地坐在一旁。
走廊里搖搖晃晃將墜欲墜的燈發出“滋滋”聲響,終于滅了。
醫療室里安靜極了,就連那個黑衣人撥打電話,里面的“嘟嘟”聲都非常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電話被掛斷了,江匿看著手機微微凝眉。
“喂,你究竟是什麼人?”鶉早第一個開口。
他的視線落在床上的楚雋身上,那雙微沉的眼微微彎了一下,“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楚雋的監察官,江匿。
”
“監察官?”鶉早一臉懵逼,“什麼東西?”什麼組織?他怎麼沒聽過這種職業。
聽到“監察官”幾個字,宿君渡微微抬起眼皮看著他,超案處確實存在監察官這種職位,只是琮州沒有,琮州的超案處沒到那種級別。
他回頭看向楚雋,楚雋是總部的人嗎?他曾經在總部的超案處工作,遇見了什麼事,所以……所以……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問過楚雋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而他的回答是——不是什麼好工作。
而那時候宿君渡從陶久的嘴里知道楚雋就是一個小白領,他以為楚雋那時候嘴里的“不是什麼好工作”是因為整天坐辦公室沒有激情才接受了副處長的邀請。
宿君渡放在旁邊的手微微攥緊,江匿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宣明不接電話,他做什麼去了?
江匿心里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導致他渾身的氣息都在不由自主的散發著微微冷意。
一處漆黑的山洞內。
一個人影站在山洞入口處,負手而立,在他身后站著一個半人半骷髏的東西,他赤紅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人,“你究竟想做什麼?”
“難道你想楚雋這輩子就活得這麼不明不白?”他的聲音處處透著板正與嚴肅,“難道你想就這樣活得不人不鬼不見天日?看見楚雋也只能把這滿身丑陋藏起來?”
半人半骷髏不說話了,他不想,他做夢都想活在陽光之下,三年了,他從火中重生,從死亡中窺得一線生機……
“他不回來,我們永遠都會在這種旋渦里掙扎。”掙扎到最后,再也掙扎不動,等待他們的,就是毀滅。
“什麼意思?”骷髏僅剩的那半張帶血肉的臉露出了些許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