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殘忍、嘲諷、得意等種種情緒。
宿君渡的心猛地一空,他扶住門框的手攥緊,楚……楚雋……消……消失了?
這個認知讓宿君渡心如刀絞,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終歸晚了一步。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就見對面的“楚雋”微微偏頭,看著他的目光是一種肆意的瘋狂。
他緩緩站起身,轉身把床單上的褶皺撫平,“我還以為你怕了,再也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楚雋呢!”宿君渡的聲音非常非常的沉,“楚雋在哪里?”
“楚雋”垂頭撫上自己的胸膛,楚雋的心跳、脈搏,乃至于思想,他都能感受得真真切切,那種自己終于跟阿雋合二為一的感覺,讓他無比饜足。
他微微歪頭,“阿雋是我的,宿君渡,你還在期盼著什麼?”他臉上的笑略帶瘋狂,“他終于徹徹底底地屬于我一個人了。”
楚雋再怎麼說都只是一個人,他再怎麼堅持都會有疲憊的時候,五天,整整五天,他看著楚雋從負隅頑抗到精力不濟,再到意識陷入黑暗,他一邊心疼著楚雋,嫉妒著宿君渡,等待他熬不住昏迷過去的時候,終于,機會來了,只要阿雋永遠在身體里沉睡下去,那阿雋就永遠都跟他是一體的。
他的手撫上了楚雋的臉頰,輕輕摩挲,嘴角勾起一個滿足的微笑,阿雋啊,他的阿雋,終于是他的了,不論從身到心,再到意識,都徹徹底底地屬于他了。
此話讓宿君渡的瞳孔陡然一縮,他的預想成了真嗎?他所有的猜想……
宿君渡不信,他不信僅僅五天時間附在楚雋身體里的那股意識體能得手,他不信。
可是怎麼辦?他應該怎麼做才能把楚雋拉回來?他應該怎麼做?
宿君渡快速在腦子里搜索可能用的方法,可是他搜腸刮肚想都沒想到。
怎麼辦?他究竟應該怎麼做?
宿君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對面的“楚雋”卻笑了。
他邁著悠閑的步子走向宿君渡,聲音宛若魔鬼般在他耳邊響起,“宿君渡,認輸吧,殺我就相當于殺楚雋,你會親手殺了楚雋嗎?”
宿君渡沒動,聲音還是楚雋的聲音,語氣中怎麼聽卻都帶著幾分瘋狂的意味。
宿君渡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緊,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是個廢物。
卻見楚雋原本背負在身后的手突然緩緩動了,宿君渡猛然倒退,只聽“嗤啦”一聲,就見楚雋手中握著一把短刀。
宿君渡垂頭,肚子上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楚雋”“哎呀”了一聲,像是在對這麼近的距離都能失手而遺憾。
緊接著宿君渡就見他雙眸興奮的睜大,朝著宿君渡就沖了過來。
宿君渡連連閃避,短刀在墻壁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劃過鐵門還冒出了火花,拳腳毫不留情。
宿君渡不敢還手,只能閃避,他怕傷著楚雋,他怎麼都不信楚雋會真的消失。
“楚雋!楚雋你給我醒過來。”宿君渡一邊閃避一邊咆哮。
鶉早他們此時分布于超案處各處查探,聞聲齊齊朝聲音傳來處跑了過去。
江匿到超案處的時候,只覺得超案處非常安靜,門口的那個經常叫他“陶哥”的守門小哥也不見了蹤跡。
他剛踏進超案處里面的大門,就聽里面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
他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變得凝重而沉,迅速跑了進去。
轉過幾道彎,就碰見了疾跑過來的鶉早一干人等,眾人一見江匿先是一驚,隨后二話不說地打了起來。
超案處現在的模樣明顯是被入侵,面前這個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雜碎,還在扮演武俠小說的蒙面刺客呢。
“孫昭,去幫老大,我把這玩意兒拖住。”
孫昭領命而去,江匿微瞇了一下眼睛,動了真格,反手就把鶉早鉗制住,“我是你們副局長找來的。”
“我信你個鬼。”鶉早特不厚道地攻下盤,還是命根子。
江匿松開他的手,也不戀戰,直接往孫昭他們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
“喂,你站住。”鶉早緊追不舍。
不一會兒江匿就到了目的地,可是看到楚雋時,整個人都是狠狠一怔,一個可怖的想法驟然出現在腦海中。
按他對楚雋的了解,楚雋就算跟宿君渡兩人有矛盾打架,也絕不會動刀,而楚雋臉上的表情也不是楚雋能露出來的表情。
那種瘋狂而殘忍,是……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宿君渡,咬緊了后槽牙,眉頭死死皺了起來。
宣明一直不說的任務內容在他心中大膽堆砌起來,所以……所以……
“雋哥?”鶉早一看到楚雋就驚訝了,他們雋哥,在對他們老大動刀子?
他幻覺了還是他們老大做了啥不可原諒的事?
江匿摸出手機第一次主動打通了那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宣明略微低沉的嗓音就從手機里傳了出來,“怎麼?談完了?”
“我問你,你來琮州,是不是總部那邊出了什麼意外?”
電話里很寂靜,走廊里卻傳來短刀劃過墻壁,走廊上的燈管碎裂聲。
江匿的眼睛一直看著楚雋,耳朵聽著電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