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不對,是江匿,他看著宣明那雙深邃刻板正經,此時帶上了三分痞的眼睛,義正言辭地回道:“不行。”
宣明的目光一暗,蒙在黑色面巾下的薄唇緊抿。
——
超案處醫療室。
楚雋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后了。
宿君渡坐在他床邊,見他醒來立即迎了上來,表情從初始的緊張,努力克制成無關痛癢,導致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
楚雋莫名被他臉上的表情逗樂了,“我沒事。”
宿君渡都還沒有考慮好究竟應該先問哪一句,被楚雋這話直接擾得更加方寸大亂,只能悶悶地說了一句:“沒事就好。”
空氣寂靜,宿君渡也知道不論他問什麼楚雋可能都不會給他說,再加上他自己也是一團亂麻。
這三天他查了很多東西,可是都沒有頭緒,包括金雙……
金雙在回來的當天早上就直接越級給副處長遞了辭職信不辭而別,再也找不到蹤跡。
他就像陷在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里,四周都無處著力,只能順著旋渦一點點地被拉下去。
“我睡了多久?”身體里那個人從他醒來后都沒有說過話,他得趁機離宿君渡遠一點。
“楚雋……”宿君渡欲言又止,楚雋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蟲,臉上的笑很疏離,“我什麼也不知道。”
宿君渡對他的那種感覺他明白,自己也同樣,趁還有回轉的余地——斷了吧!
這種想法一出來,楚雋感覺心很疼之外,還有解脫。
至少,他不在身邊,宿君渡的生命安全是有一定保障的。
“對了,上次你幫我找家政打掃家里的事怎麼樣了?打掃完了嗎?”楚雋此時的臉色白得異常。
“等下我問問。”宿君渡轉身把保溫桶拿過來,“不過先吃點東西吧。”
這幾天他每天都熬粥,就盼著楚雋醒來能吃上一碗熱乎的。
“謝謝。”楚雋準備接過碗,宿君渡卻躲過,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啊——張嘴。”
楚雋一怔,有些僵硬地張嘴吃下,感覺嘴里的粥味道有點澀,有點甜,忍不住問了一句,“粥是放糖了嗎?”
“嗯?甜的嗎?”他記得自己什麼都沒放啊,不由自己嘗了一嘴,沒啥味兒啊,就是覺得,好像有點苦。
“好吃嗎?”宿君渡沒說粥是怎麼來的,楚雋也沒問,他怕問了,答案就是自己想的那個答案。
“不好吃的話我去另外給你買。”宿君渡作勢要收了碗,楚雋笑著拉住他,“好吃,你買的這家粥還挺好吃的。”就是這次吃了,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再吃一次了。
宿君渡微微一愣,楚雋這是在夸他嗎?說他做得好吃?
宿君渡沒往深處想,楚雋吃了一碗又一碗,大半罐粥都被他吃了下去,吃到最后還打了個飽嗝。
楚雋:……
“不好意思,太餓了!”楚雋臉上的笑依舊清雋,可是久違地給了宿君渡一種距離感。
“楚雋……”
宿君渡的話都沒有說完,楚雋突然道:“先幫我問問家政把我家打掃好了沒有吧!”楚雋的語氣多了幾分撒嬌的味道,宿君渡無法拒絕,只能點頭,“好,我先問問,你有什麼不舒服的要告訴我。”
楚雋點頭。
宿君渡出去了打電話,楚雋就躺下去看著醫療處的天花板,天花板不然纖塵,雪白一片,就連一點黑色的斑點都不曾看見。
沒一會兒焦言進來了,“雋哥,醒了啊!”
焦言手里拿著一個板子,上面看起來像是楚雋的病例,“你就是過度疲勞,本來回家睡一覺就沒事兒了,老大硬要把你放在這兒輸營養液,說睡著了又不能吃東西,營養跟不上再餓得皮包骨了怎麼辦。”焦言“嘖嘖”了兩聲,“我看他就是怕把你餓壞了,抱著硌人。”
楚雋微笑著沒有說話,焦言又例行慣例地給他檢查了下,最后站起身,“沒問題,可以回家了。”
“謝謝!”楚雋疏離道。
“嗐,跟我還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焦言挺佩服楚雋的,單單就超案處那次他差點被吞了就對他刮目相看,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對楚雋那是佩服得就差五體投地了,覺得他們老大跟楚雋談戀愛,真的一點都不虧。
楚雋也沒有解釋,他向來不擅長解釋什麼,現在就算解釋也說不出什麼名堂來,他問了一句,“二隊那些人呢?”
“都在醫療室里關著呢,牧城的情況有點復雜,他身上的骨骼就像是突然要進化,或者退化成另一種物種似的,不過就是治療過程有點難受。”
“多難受?”楚雋想到牧城的狀態就沉下了眼。
“骨骼它又不會自己斷,只能鋸,還不能打麻/藥,你說痛苦不?還只能階段性治療。”焦言有些后怕道:“還好我身體素質不行,以前還總想著能去外勤部,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吧!”危險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
楚雋笑了笑沒有說話,焦言長得算是身嬌體弱了,比較瘦,身高也不高,可能一米七左右,戴著副黑框眼鏡,完全一副學生樣,不說年齡可能誰都看不出他比鶉早還大三歲。
“那雋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今天你就可以回家了!”想到宿君渡現在正在放假,焦言賊兮兮地湊過來小聲說了句:“你們可以盡情的約會了,還能抽空出國領個證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