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擔心你……”
“所以你覺得我是個廢物?什麼都需要你幫忙?”
“阿雋……”身體里那個人震驚了,卻又雀躍了,他的阿雋,想起來了嗎?想起了他們曾經所經歷過的一切?
“時至今日,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原因呢?”
楚雋翹起了腿,手肘撐著膝蓋,微微握拳撐著下巴,“你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意識體呢?”
“我不是。”身體里那個人反駁,卻說不出自己不是的理由來,雀躍的心情在聽到楚雋說不知道他是誰時,盡數跌進不見天日的深淵里。
楚雋微瞇了一下眼睛,活躍性可移動的未知力量,那些非人生物體上能提取出能量劑,這一切……
“好了,我們走吧!”宿君渡換好衣服出來,罕見地看見楚雋的坐姿竟然換成了一個他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姿勢。
“好。”楚雋點頭,臉上勾起了一個微笑,拿了外套就跟在宿君渡身后離開。
楚雋方才的模樣,就像一個鐫刻在他骨血中的影子,讓他心神都跟著一震。
楚雋跟宿君渡閑賦在家整整一個星期,一隊的人難得偷得浮生,除了上班時間,晚上跟周末成了他們放縱的最佳時間。
一個周末的早上,鶉早接了個電話,說是雷凌出事了。
“這節骨眼他能出什麼事?還不就是跟他那哥鬧矛盾了。”宿君渡的語氣見怪不怪。
“這次不一樣。”鶉早語氣凝重,“他哥昨晚跟他吵架后失蹤了,雷凌今天一早去他房間,他房間里的東西全碎了,衣服也像是被撕裂了一樣,就像家里——悄無聲息地進來了一頭猛獸,重點是他哥房間的模樣那麼慘,雷凌絲毫沒聽見動靜。
”
楚雋握著水杯的手微微收緊,家里悄無聲息地進來了——一頭猛獸?
是了,從宿君渡回來之后,家里的那種腳步聲就消失了,導致楚雋這段時間幾乎把這一點忘了,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麼聯系嗎?
“去看看。”宿君渡拿了外套就走。
楚雋跟鶉早連忙跟上,三人驅車到了雷凌家,卻見現場完全比鶉早口中所言嚴重得多。
靳梟的房間有許許多多的血腳印跟血手掌,而那些手掌跟腳印,全部屬于靳梟。
牧城拿著探測儀在房間一邊探測一邊記錄,房間里的每一樣家具息數值都維持在十,帶血的地方息數值更是直接上升到十二。
“我真的什麼動靜都沒聽見。”雷凌坐在客廳,雙手捂著臉,哭得隱忍又自責。
楚雋的視線在屋內逡巡,隨后落在靳梟房間的窗戶上,窗口有一個并不明顯的掌印,看起來,有點像人的骷髏手。
“阿雋,房間里到處都充斥著你們說的息數值。”楚雋邁步到窗口,對于身體里那個人有點好奇了,“你還看出什麼了?”
身體里那個人聞言突然興奮了起來,他的阿雋跟他說話了?
“雖然我不知道把靳梟抓走的是什麼東西,但是我能追蹤你們說的息數值,阿雋,你能不能,別生氣了。”身體里那個人說得小心翼翼,莫名給了楚雋一種卑微感,可是,他會嗎?
從他附在他身上的那一天開始,楚雋就從未在他身上感覺到過名為卑微的東西,于身體里那個人而言,“卑微”從來就是建立在得到更多的基礎上的。
“牧城,窗戶上有一個骷髏手印,你試試從這里追蹤出去看看。
”楚雋突然出聲,重復著身體里那個人的話,“依照息數值殘留濃度而言,應該離開不久,多帶幾個人。”
牧城依言去探測,一探果然,窗口的位置探測儀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二隊的人快點跟我來,宿老大,這次可能得倚仗一下你們一隊。”說完就從窗口幾個借力跳了下去,二隊的人跟了三個上去。
“你……”宿君渡有些好奇的打量著楚雋,覺得楚雋對于息數值比他們超案處的任何一個人都還敏銳。
“窗口有一個不明顯的手印,水跡還沒完全干透,離開不久。”宿君渡探頭去看,只見一個隱隱約約的手印正在寸寸消失,只要在晚個一分鐘,那個手印就會徹底消失在窗口。
宿君渡夸了楚雋一句“厲害”走回客廳,微微皺眉看著雷凌,“別哭了,你哥還沒死呢你就想把他的魂哭回來嗎?”
鶉早拿著小棺材的葉子擋住臉,覺得他們老大不做人的習慣又來了。
一棟廢棄大樓的頂樓,一個人影拿著望遠鏡看向雷凌住的小區,從這個位置的縫隙中正好能看見他們所在屋里的情況。
他身后的樓板傳來“砰”地一聲巨響,一個人從樓梯上跑了上來,氣喘吁吁,他看著對面穿著幾乎束身黑衣的男人,“你究竟想做什麼?”
“超案處不能沒有他們。”黑衣人的語氣依舊嚴肅板正,黑色面巾將他半張臉都藏在里面,黑色鴨舌帽的帽檐更是將他遮得密不透風。
“他們沒有離開,依舊在超案處。”來人的手寸寸攥緊。
“你說琮州?”那人的語氣帶上了三分譏諷。
“既然從未打算放他們走,之前做的那些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