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雁椿原本蹲在標示線前面,聞言起身看向葉究:“為什麼說他膽子更小?”
“模仿作案有這個特質。”葉究說:“淡文將作案地點選在主城的大學,再細心也容易留下線索。這次的兇手選擇在鎮里的荒廢小學作案,不是膽子更小是什麼?”
雁椿沉默了會兒,總覺得現在下結論還有些早。
更關鍵的是,他已經有一個存在唆使者的推斷,兇手如果是在唆使者的影響下作案,那麼大概率呈現出更加瘋狂的趨勢。
骷髏從單調的顏色變成彩色,裝扮物從枯葉變成鮮花,這都是“進步”。
但是兇手選擇的地點從主城的大學變成小鎮的廢棄小學,行兇方式從銳器割刺變成鈍器擊打,卻是“退步”。
這些細微矛盾出現在同一起案子上,給側寫帶來了很多阻礙。
如果不考慮唆使者,從模仿作案的角度出發,這倒是可以理解。
雁椿看完現場,和葉究一起回到鎮派出所。他們暫時不會回驪海主城,今晚只能在招待所湊合住一下。
雁椿雖然累,但腦里太多事,自然睡不著。荊寒嶼給他發消息:老婆出差的第一天,想他想得睡不著。
第45章 老婆想我嗎
時不時被叫一回老婆,雁椿已經免疫了,但突然看到這麼一句近似撒嬌的話,耳根還是輕輕熱起來,好像荊寒嶼真的咬著他的耳垂訴說想念。
還沒來得及回復,新的信息又來了:老婆想我嗎?
雁椿唇邊抿著笑,寫了個“想”字,又刪掉了。
實話實話,他在回驪海的路上確實想荊寒嶼了,但和支隊匯合后,思維整個被兇案占據,分不出余力想別的事。
恐怕在荊寒嶼想他這個老婆想得睡不著時,他正在想嫌疑人、淡文、唆使者、黑影。
荊寒嶼說:看來是沒有想。
這語氣比剛才更委屈,雁椿想象了下荊寒嶼委屈的樣子,頓時有些好笑,快速打了一條信息發過去:不要冤枉我,想了的!
這也不算撒謊,路上想不也是想嗎?
荊寒嶼說:想什麼?
雁椿:……
荊寒嶼催促道:你不說想什麼,我怎麼知道你想的是什麼?
雁椿這回不打字了,按著語音輸入說:“想老公。”
他雖然沒有睡意,好歹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再加上奔波一天很疲憊,和支隊眾人說了很多話,輕微沙啞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懶沉。
對話框顯示正在輸入,但半天也沒有新信息。
雁椿又發語音:“在干什麼?”
荊寒嶼還是不理他。他索性將手機放在枕頭邊。
說來奇怪,剛才一直沒有睡意,和荊寒嶼閑扯了幾句之后,他突然打了個哈欠,有點想睡了。
床頭的燈沒關,因為知道荊寒嶼一定會回復。快睡著時手機嗡嗡響,他閉著眼摸了會兒,看見荊寒嶼說:聽了十多遍。
雁椿想,這麼長時間,應該不止聽了語音。
但他沒拆穿,明天還要早起,如果半夜確定了被害人身份,他半夜就得起來,能睡就抓緊時間睡一下。
他瞇著眼睛發語音:“我要睡了,拜拜。”
荊寒嶼這回也發語音:“一和我說話就想睡覺。”
雁椿反應已經有點慢了,一句話硬是聽了三遍,越聽越困。但他忽然明白為什麼和荊寒嶼聊過天后就有睡覺的感覺了——他本來就困,只是精神高度緊繃,才難以入睡,荊寒嶼讓他放松,放松之后當然想睡覺。
不過荊寒嶼的語氣有點小受傷,他發去最后一條作為安撫:“老公晚安。”
荊寒嶼:……
晚不了安了。
雁椿睡了個質量不錯的覺,葉究還沒來叫他,他自己就醒了。
新聞推送來一個頭條,嶼為和索尚正式達成合作,索尚將為嶼為的最新尖端研究提供資金。新聞配了兩張照片,一張是雙方合影,一張是荊寒嶼的單人照,任誰也看得出,合作的主角是荊寒嶼。他穿著十分正式的高定西裝,穩重挺拔,有種掌控一切的氣勢。
雁椿將照片放大,來回看了幾遍,才保存下來。
支隊效率很高,已經確定被害人的身份——劉野青,21歲,本地人,家里只有一個爺爺,曾在外地打工,去年回家后在鎮里唯一一所職高上學,平時在餐館做一些零工。
雁椿和葉究一起趕到劉家,那一片都是低矮的老房子,夏天氣溫高,巷子里有一股難聞的臭氣,老人聽說唯一的孫子遇害,倒不見多少悲戚,愣了一會兒,擺擺手說:“他跟我不親,他在外面惹的事我都不清楚。”
這反應出乎葉究的意料,他看向雁椿,只見雁椿端來一張矮凳,在老人跟前坐下,大有聊一聊的架勢。
葉究出去了,里面就留下雁椿和老人,他自己和隊員們去周圍走訪,問得差不多了,雁椿也推開門出來。
大家在警車旁匯合,葉究先說:“劉家挺不幸的,劉野青的父母早年在沿海打工,死于交通事故,劉野青被爺爺拉扯大,從小就叛逆,初中跟人混,連爺爺都打,在這一片名聲很差,可能有暴力傾向。
”
說到這兒,葉究停了下。
暴力傾向,這是劉野青和淡文的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