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隊員很詫異。
雁椿無意分享,只微笑著道:“但你看,我現在不也能和葉隊他們一樣去各種現場了嗎?”
小隊員想了想,忽然受到了莫大的鼓勵,“我明白了,雁老師,謝謝您,我會加倍努力,將來一定會配得上這身警服!”
辦公室安靜下來,雁椿坐在桌沿上出了會兒神。
小隊員說自己不配當刑警時,他其實有些生氣。
他沒有主動擁有過夢想,高中時為了給喬小野治病,想考醫學院。
后來為了抓到黑影,想當警察。
但都失敗了,非要說不配的話,他在客觀上不配成為刑警,只能退而求其次擔任顧問。
和言叔長談之后,他深入分析過黑影和雁盛平的關系,做過一些假設,但暫時沒有證據支撐,警方當年也沒有找到兩起案子有關聯的證據,時隔十年,再想找到蛛絲馬跡會更困難。
最難以理解的是,如果假設成立——雁盛平再次作案是受到黑影唆使,而黑影唆使雁盛平的目的是為了刺激他、“喚醒”他,那他到底是怎麼被盯上?
他認識黑影,黑影是誰?
他梳理了許多人,連許白鋒、常睿都在列,但還是沒有頭緒。
他計劃抽空再去寰城一趟,不知是否能闖入當年視覺的盲區。
手機在這時振響,是私教發來的,提醒該上課了。
在健身這件事上,雁椿以前雖然也不大積極,但總會抽時間去,現在卻很久沒去了。
論起原因,那自然跟荊寒嶼脫不開關系。
雁椿下意識抬手摸了下后頸,昨晚荊寒嶼在那里咬了很久,還拍照讓他看了看“慘狀”。
為了擋住那囂張的吻痕,他穿了黑色襯衣,紐扣扣到最上一枚,袖子也不敢挽起來。
但驪海的夏天來勢迅猛,周圍同事全都換了短袖,他這打扮顯得欲蓋彌彰。
他并不討厭荊寒嶼在他身上“胡作非為”,相反他很享受荊寒嶼給與他的痛。
痛是真實的,鮮明的,他們都疼痛而強硬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他們即便不在床上,也很難平和地相處。
荊寒嶼仍舊害怕他有一天消失,他則在占有彼此的時候突然想到黑影、怪物。
好在他知道如何說服自己。
荊寒嶼是他的鎖,他們本就不是尋常的戀人,他也不去奢求和荊寒嶼談一場普通的戀愛。
私教的信息又來了,說再不去就要過期了,劃不來,要不就今天晚上吧。
雁椿給荊寒嶼打電話,“我今晚要去健身。
你先回去。”
荊寒嶼說:“不準去。”
雁椿:“……”
荊寒嶼又問:“是上次那個私教?”
在一起后,荊寒嶼更加不掩飾占有欲,大多數時候雁椿是受用的,但偶爾也會苦惱,哄道:“和私教沒什麼關系,我只是去拉一下器材。”
荊寒嶼還是說:“不可以。”
雁椿也不是非去不可,荊寒嶼最重要,荊寒嶼不想他去,他不去就行了。
他們的不平和就是由這些小事構成,不高明地刺向對方,又不高明地將刺悄悄磨平。
總有一方會妥協,雁椿愿意做妥協的一方。
但他正要說那就不去,我們一起回家時,荊寒嶼又說:“我給你訂一組器材,放在影音室,但應該需要一周才能運來。
你今天就想用嗎?”
雁椿有些驚訝,“也不……”
荊寒嶼打斷:“那我陪你去健身房。
私教會的我也會。”
掛斷電話前,荊寒嶼又說:“你以后就雇我。”
私教看到雁椿打卡進來時,高興得立即迎上去,看見雁椿旁邊氣勢逼人的荊寒嶼,又馬上退縮了。
他還記得上回這人威脅他的事。
雁椿跟私教說,今天就不用他陪練了,課時還是一樣記,又給荊寒嶼辦了張一次性健身卡,換好衣服去跑步機快走熱身。
因為四處可見的吻痕,雁椿不能穿背心,不過在健身房穿長袖長褲運動裝的不在少數,他并沒有很突出。
荊寒嶼站在跑步機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不知道是活動開了,還是被荊寒嶼盯的,雁椿感到臉頰燙了起來。
他和荊寒嶼在家里怎麼玩都行,但在公共場合,只是被專注地看著,他就臉熱心跳,不大放得開。
“你別看我。”
雁椿說。
荊寒嶼問:“那我看誰?”
雁椿被堵了回來,想著身也熱得差不多了,便關掉跑步機,向器材區走去。
以前私教給他上課時,他很少專心去聽各個器材的作用,私教說什麼項目做多少下,他就做多少下,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去狂跑。
所以現在沒有私教在一旁盯著,他做什麼都不得章法。
荊寒嶼也沒有像電話里說的那樣當他的教練,只是在一旁看。
雁椿開始懷疑,荊寒嶼是跟他說大話。
但荊寒嶼的身體他太熟悉了,那些強勁的腹肌腰肌絕對是在科學鍛煉下養起來的。
雁椿自己折騰出一身汗,坐在啞鈴躺椅上喘氣,腿向前打直,運動鞋尖碰了碰荊寒嶼,“是誰說要給我當教練?”
荊寒嶼點頭,“你今天打算練哪里?”
私教也會這麼問,每次主要練一處肌肉,下次再練另一處。
所以雁椿沒多想,“哪里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