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荊寒嶼可是敢和荊重言叫板,一分錢不拿,說走就走。
現在不還是圓滑了,懂得鉆營人脈關系,配合自己演戲?
這一放心一得意,說話就自然帶上些上位者的語氣,“寒嶼,你變了不少。”
荊寒嶼坐姿隨意,“嗯?”
“比以前懂人情世故了。”
荊寒嶼輕笑一聲,十指疊在腹部。
賀競林愣了下,那點得意的影子瞬間散得一干二凈。
他發現荊寒嶼比以前更讓他犯怵,當年荊寒嶼對家里任何人都冷,敢頂撞老爺子,誰都不放在眼里,現在看上去禮貌周到,但其實并不是他以為的圓滑,而是深不可測。
賀競林下意識坐直,卻聽荊寒嶼說:“以前是我不懂事。”
“哪里哪里……”賀競林連忙道:“你那是真性情。”
荊寒嶼又笑。
在咖啡館賺足了視線,賀競林才將荊寒嶼請到自己的辦公室,門一關就道歉:“寒嶼,剛才是哥不對,事先也沒跟你商量一下,哥是真的急了,你可別怪哥啊。”
荊寒嶼走到落地窗邊,賀競林的辦公室當然選址出眾,半個新城盡收眼底。
“我第一次來,你帶我去各個部門逛逛也是正常的,去喝個咖啡有什麼。”
荊寒嶼說得越輕松,賀競林心里就越發毛,心想逛部門那還是算了吧。
荊寒嶼還是看著窗外,“什麼事要我幫忙?”
“你今天肯來就是幫我大忙了。”
賀競林也不隱瞞,“如果將來你能站在我這邊,那我就更感謝。”
荊寒嶼說:“你忘了我早就退出索尚集團?”
“你退不退出,說的話都有分量。
我不瞞你,今后的荊氏,就是我和荊飛雄爭。
他到底姓荊,老爺子看重他,但我付出的不比他少。
”
賀競林嘆了口氣,“就因為姓輸給他,我不服氣。”
荊寒嶼冷淡地笑了笑,事不關己的模樣,“仗還沒打就認輸?”
賀競林有些尷尬,“我這不是未雨綢繆,想拉攏你嗎?這幾年你不回家,不清楚家里的事,老爺子年紀上去了,就時不時念叨你,你說一句話,在他那里比什麼都重要。”
荊寒嶼道:“所以你想讓我在他跟前提你?”
賀競林正要笑,但荊寒嶼下一句話就讓他的笑容僵在臉上:“我真有那麼重要,你就不怕我回到索尚?那還有你和荊飛雄什麼事?”
半分鐘沉默后,荊寒嶼又笑:“開個玩笑。”
賀競林只得陪著笑,“你這話說的……”
荊寒嶼說:“我對索尚沒興趣,老頭子也不一定聽我,但你想和荊飛雄斗,我可以幫你。”
賀競林驚喜的同時又很詫異,對荊寒嶼來說,他和荊飛雄并無區別,荊寒嶼為什麼會輕易答應?
“寒嶼,這些年你和荊飛雄還有聯系?”
“沒有。”
“那你和他……”
荊寒嶼打斷,“這你就別問了。”
賀競林果斷閉嘴。
其實今天荊寒嶼是否表態,他的目的都達到一半了。
半小時后,他將這尊佛送下樓,在眾人面前熱情洋溢道:“寒嶼,有什麼需要盡管找哥。”
荊寒嶼開門上車,發動之前點開手機里的一個軟件。
黑色的背景上出現紅色的漩渦線條,像時明時暗的指紋。
它們在跳動、震蕩,飽含生命力。
荊寒嶼將手機拿到耳邊,點開一格音量。
心跳聲傳來,仿佛有一顆心臟正隨著指紋一同跳動。
砰砰——砰砰——
荊寒嶼打開藍牙音箱,頓時,整個封閉的車廂都充斥著這心跳聲。
他閉上眼,沉浸在心跳里。
雁椿在健身房,剛練了一小時器材,現在正在跑步。
他喜歡揮汗如雨的感覺,將跑步機的坡度跳高,跑完最后一組時,伏在扶桿上喘氣。
他不怎麼注意呼吸,所以每次跑到后面心臟都像炸開一般。
但這種疼痛和瀕死感讓他上癮,也是他唯一能夠追求的“健康”的放松方式。
伏了一會兒,心跳漸漸平息,他撐起來,看了看左手上的手環。
作者有話說:
旅行回來了,這周都日更吧!
第12章 想看看你
雁椿起初對手環很抵觸。
當年剛出國時,言朗昭和卡爾通博士為了實時掌握他的情緒變化,也給他佩戴過類似的設備。
在冰冷的儀器面前,他就像一塊透明的玻璃,任何人都能窺探他內心的邪惡。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是個不能擁有隱私的人,他的心理被放大分析,直至有一天,他終于在很多人的努力下,變成現在的樣子。
荊寒嶼說手環的警戒模式不會窺探不必要的隱私,可誰知道呢?
那天他嘴上答應,荊寒嶼一走,他就把手環摘了。
結果手環向終端發送保護目標行蹤不明的反饋,荊寒嶼也不親自來找他,直接跟葉究“告狀”,他當即遭到操心隊長的痛斥。
他是個怕麻煩的人,那之后就不敢隨便摘了。
既然戴著,他便要把手環的功能吃透。
總不能手環對他一清二楚,他對手環一無所知。
當天晚上,他就在瞎搗鼓時把手環的語音對答系統打開了。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助?”機械男聲剛跳出來時,雁椿嚇了一跳。
沒收集到應答,手環又問了一遍。
雁椿的手機也有語音對答功能,但很智障,經常驢唇不對馬嘴,一本正經說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