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靜下來,卻知道這沒有依據,也許只是巧合。
下午荊寒嶼沒再出現,雁椿提前離開市局,打車去昨天的酒店取自己的車。
荊寒嶼的車鑰匙像塊烙紅的鐵,存在感很強。
他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扔到中控臺上。
最近幾年他和正常人沒什麼差別,市局去年做心理健康評估,他比葉究還穩。
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裝作正常需要耗費多大的力氣,他不僅能夠被影響,當影響積累到一定程度,甚至會失控。
荊寒嶼,淡文,這一天他承受的刺激正在逼近危險值,他需要找個地方好好調整一下。
作者有話說:
這章走了一點點劇情
第8章 想嘗你的血
雁椿剛到驪海時,破了一起連環綁架案,如果不是雁椿趕在兇手動手之前分析出精確位置,管彬已經像前面幾名被害人一樣遇害了。
他走南闖北多年,挺江湖氣的一人,在城北做酒吧生意,恰好開的那家酒吧又是雁椿喜歡去的。
案子收尾后過了幾個月,雁椿去喝酒時遇到了管彬,管彬說什麼都不讓他花錢。
雁椿一個顧問,救人本就是責任,管彬這樣他不自在,打算今后換家店喝,但其他酒吧要麼吵要麼裝潢不對他的口味,換來換去只有管彬這家過得去。
他便跟管彬說好了,錢他一定得給,如果一分錢不收他的,他就客串店里的保安。
管彬哈哈大笑,說你別唬我,你雖然也是市局的,但你一個斯文的老師,哪兒會打架呢?
反正管彬沒當回事,見他執意付錢,也就收著了,沒想到后來有一回,有人跑酒吧里鬧事,鋼管匕首什麼的齊上陣,瞅準了管彬和最能打的那位保安不在,幾個調酒師服務生覺得完了,結果雁椿上去就卸了帶頭的一條胳膊,那架打得從容不迫,卻拳拳到肉,招招刁鉆。
管彬聞訊趕回來時,人全都讓雁椿給收拾了。
管彬看著一片倒地呻吟的敗類,人都傻了,“恩人,你干的?”
恩人這稱呼雁椿不知糾正過多少回,但管彬就是不改,雁椿也懶得說了,就是每次聽見還是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是我。”
他笑了聲,“我這臨時保安今天派上用場了。”
那之后雁椿只要在酒吧,就會幫著盯一下。
但再沒遇到需要他出手的時候。
其實他當初跟管彬說當保安,并非完全是開玩笑。
他能打還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當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時,他需要肢體上的沖突來放松。
和葉究在拳擊臺上打一回,都無法真正讓他放松。
只有在面對作惡者時,那種欲望才能淋漓盡致地傾瀉出來。
今天雁椿到了酒吧,便坐在老位置,一邊喝酒一邊觀察燈光下形形色色的人。
調酒師開玩笑,“雁哥你也太敬業了,管哥該給你分紅。”
雁椿笑了笑,“是得讓他給我分紅。”
夜店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個三教九流的場合,來酒吧找樂子的多半不是什麼好人。
但雁椿混跡其中,卻覺得輕松。
這就像一汪污水,哪哪都是黑的臭的,他這一滴污水掉進去,就不顯得那麼突兀。
“最近挺太平的。”
調酒師又說:“你喝酒就行了。
來,嘗嘗我新設計的‘云海貝殼’。”
雁椿在心里吐槽這俗氣的名字,待到11點多就起身離開。
調酒師在后面喊:“雁哥,你沒叫代駕!”
雁椿擺手,“我不開車,走一會兒。”
平時他都叫代駕,今天發現其實酒吧也沒調酒師說的那樣太平。
有人鬼鬼祟祟,但多半不是找酒吧的麻煩,是沖著他。
發現有人在暗處盯著他時,他甚至有些興奮,像個嗜血的兇獸聞到了腥血的迷人味道。
會跟著他到酒吧來的多半和他協助偵破的案子有關。
給刑偵支隊當顧問其實是一挺危險的活兒,就算他可以藏在后方,但只要有心,還是能查到他的身份。
何況他和以前的顧問不同,是跟著葉究出現場的,窮兇極惡之徒不敢對刑警下手,就盯著他。
支隊要派人暗中保護他,他直接跟葉究打了一回,以身手證明自己不需要。
深夜的夜市街燈紅酒綠,隨處有人瘋瘋癲癲跑過,就像一滴污水在一片污水中能夠隱身一樣,行蹤詭異的人在這里也能藏住自己。
不過雁椿已經注意到了那人。
在他左側斜后方,穿著看不出身形的寬大衛衣,鴨舌帽和兜帽遮著臉,雙手揣在衣兜里,應該握著刀。
雁椿不想在這里動手,正街上人多,萬一傷著行人了就很麻煩。
他停下來,觀察片刻,打算將那人引到左邊的背巷里。
但就這一瞬,他隱約感到除了那個衛衣男,還有人在盯著他。
這感覺稍縱即逝,他愣了下,后面那人已經加快腳步。
他必須在對方發難之前,沖進背巷。
他快步左拐,那人果然跟了進來。
背巷烏漆嘛黑,堆了一墻的垃圾。
雁椿緊走幾步,突然轉身,那人猝不及防,馬上從衣兜里抽出一把接近二十厘米長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