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雁椿邊吃邊聽。
唐薛發他的資料只有產品介紹,沒有各路八卦,也沒有老板檔案,否則他也不至于今天才知道荊寒嶼是老板。
“嶼為是家新企業,沒做多少年,但手頭有核心技術,就今天演講那個荊總,聽說就是技術員出身,幾個專利投進去,嶼為馬上就起來了。”
蔣慧慧繼續說:“人還是個青年才俊,海歸創業,憑技術拿到投資,白手起家,牛人啊!”
技偵一小孩兒說:“慧慧姐看到長得帥的就使勁夸,我不牛嗎,也夸夸我啊。”
大家哄笑,雁椿卻在想,荊寒嶼竟然是自己創業的嗎?
他原本以為嶼為科技背靠荊氏索尚集團,畢竟荊寒嶼是荊家這一輩中的翹楚,但聽蔣慧慧的意思,荊寒嶼似乎完全沒有依靠家庭?
雁椿適時打住,告誡自己這些事聽聽就行了,不能過于關注荊寒嶼。
傍晚,所有設備調試完畢,嶼為一行人離開市局,正好趕上晚高峰,堵在跨江大橋上。
李江煬說:“邪門兒了,你別是來革我的職吧?我哪兒沒讓你放心,你居然親自來跟這項目?”
嶼為科技有兩尊佛,一尊自然是老板荊寒嶼,另一尊則是技術總監李江煬。
兩人在國外認識,志同道合,一同打造了嶼為。
嶼為總部在寰城,這幾年飛快發展,在很多城市都開了分部和工作室。
荊寒嶼坐鎮總部,李江煬四海為家,最近幾個月待在驪海市。
市局這個項目不算小,但李江煬也沒想到荊寒嶼會親自來,來了還不走了。
他與荊寒嶼是同甘共苦的交情,當初沒有投資,人員不齊,就他們兩個技術大拿頂著,吃住都在實驗室,明明是兩個帥哥,出結果時都熬得胡子拉碴。
正因為這樣,他才連試探都沒有,直接跟荊寒嶼“算賬”。
“你回寰城,這里和南方的生意交給我。”
荊寒嶼坐在后座,正在看窗外的江水。
夕陽將天空染成赤金,江水鋪開金箔,他不由得瞇起眼。
李江煬吃了一驚,“你開什麼玩笑?我管不了總部!”
“我在驪海有些私人事務。”
荊寒嶼淡淡道:“總部不交給你交給誰?”
“那也……”李江煬只是想問明白荊寒嶼來插手他工作干嘛,沒想跟荊寒嶼互換工作,這一問把自己給套住了,又十分好奇荊寒嶼有是什麼私人事務,“我做不了你那些,你讓何野給你守著總部。”
荊寒嶼輕嗤,“你瀟灑了這麼多年,早該回去收收心了,還想何野替你?就這麼說定了,我留在驪海,你明天就回去。”
李江煬無語,“你是個什麼暴君?哪個妖精受得了你?”
荊寒嶼沒理他。
李江煬是話多的性子,越扯越遠,“難怪你老婆跑了,我是你老婆我也跑,你太獨裁了!唉,你那到底什麼私事啊?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忙過什麼私事。
咱們在驪海也就市局一個重點項目,其他都是小的……臥槽!”
荊寒嶼挑了下眉尖。
李江煬終于反應過來,震驚地看著后視鏡,“寒嶼,你那私事不會是,不會是抓老婆吧?你找到他了?在驪海?不會在市局吧?臥槽是刑警啊?”
荊寒嶼笑了聲,“開你的車。”
李江煬嚇完自己,還沉浸在兄弟跑掉的老婆是刑警的驚訝中,半天才擠出一句,“那,那你跟他好好說啊。”
也不怪李江煬這個反應。
幾年前他和荊寒嶼還沒回國,當時他也不知道荊寒嶼出身豪門,只知道這人強,還特別清高。
年輕的窮學生一無所有,做什麼都只能拼命。
攻下一道關鍵技術難題時,他約荊寒嶼去喝酒,趁著酒意天南海北地聊。
他問:“荊哥,等咱的公司開起來了,上市了,做成業內頂尖,咱發了財,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荊寒嶼平時話就少,喝了酒更加沉默,眼神發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江煬自己也喝得舌頭捋不直,就見他摩挲著手腕上的一根繩子。
繩子一看就不值幾個錢,上面綁了個小石頭,國內路邊十塊錢能買三條那種。
荊寒嶼不理人,李江煬就自己說:“我要給我爸買套大別墅,對,還有車,他這輩子被那女人欺負慘了,我,我可憐他……”
李江煬沒一會兒就把自己眼睛說紅了,說不下去,就再不吱聲,悶頭喝酒。
好一會兒,他突然聽見荊寒嶼嘀咕,什麼老婆不老婆的。
“你說啥?”他湊攏,在荊寒嶼肩上推了下,“老婆怎麼了?”
荊寒嶼喝醉了,眼睛紅得嚇人,“我老婆跑了,我要把他抓回來。”
李江煬聽蒙了,“你哪來的老婆?”
“我有,他跑了……”荊寒嶼懊惱又憤怒,話說得顛三倒四,“不成功也要把他抓回來……”
李江煬半醉不醒的,“那,那抓回來你要怎樣?”
荊寒嶼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李江煬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喉結輕輕發抖。
“抓回來……懲罰他,把他手腳鎖住……折磨他,關禁閉……看他再敢跑……”
“你,你犯法啊!”李江煬越聽越覺得荊寒嶼在說胡話。
但這麼些年下來,荊寒嶼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活得像個和尚,他再回頭想那次酒后說的話,恍然大悟,那是什麼胡話,分明是酒后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