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他怎麼不白了?
我天生邪惡,是個瘋子,我鐘愛的少年卻是雪山尖兒上皎潔的月光。
我配不上他。
十年后,我治好了我的瘋病,勉強算個對社會有用的正常人,可我那白月光……怎麼不白了?
瘋這種病,原來是可以傳染的嗎?
“現在你和我配得上了嗎?”
“……”我怎麼回答他好呢?
·精明商人攻(荊寒嶼)×刑偵顧問受(雁椿)
·攻比受小一歲,年下
·正文不是第一人稱
·受只是顧問,不是刑警,有兇案,但不主寫案子
第1章 他年少時的白月光
那孩子比絕大多數坐在同一個位置上的成年人更從容,刺眼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從監控里看,他的瞳孔像泡過多次的茶水,寡淡冷涼。
他正在向對面的刑警講述殺害一名22歲大學男生的經過,平靜坦然,唯一的情緒起伏恐怕是興奮。
這個孩子,在為殺了個人而興奮。
雁椿盯著監控,眉心極淺地蹙起,若有所思。
這間警室里除了他,還有他的助理、七八名警員,時不時響起幾句忍不住的臟話,以及低沉的嘆息。
一個月前,驪海市發生了一起兇殺案,被害人被殺死在學校久不使用的活動室,全身刷著一層白色顏料,其上以淺褐色繪出骨骼,地上灑滿黃角樹葉,乍看像一具枯葉中的骷髏。
此案影響惡劣,市局立即成立專案組,卻遲遲未抓獲兇手——兇手很狡猾,具備反偵察意識,警方將被害人的人際關系篩了個遍,竟是沒發現有作案嫌疑的人。
再加上被害人被畫成骷髏,兇手心理詭異難解,支隊長葉究不得不將雁椿叫到專案組來。
那個叫淡文的孩子就是根據雁椿的分析抓到的。
淡文在市重點實驗班就讀,在班上人緣不錯,被帶走時沒人相信他殺了人。
他卻以一種近乎炫耀的口吻承認罪行。
這是個具有犯罪人格的高智商兇手,動機僅僅是看見被害人在奢侈品店打工,發現對方骨相完美,不成為骷髏可惜了。
審訊還在繼續,雁椿有些反胃,以研究中心那邊還有事為由離開。
涉及青少年犯罪,葉究臉上全無案件偵破的輕松,將雁椿送到樓梯邊,“雁老師,這次又辛苦你了。
這種天生犯罪者最不好查,唉,幸虧有你。”
雁椿反胃感更加嚴重,翻江倒海的,肩背都不禁彎了彎,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異樣,微笑道:“協助警方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不然我掛個顧問的名頭干什麼。
最辛苦的還是你們。”
“嗐……”葉究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
對了,年前說的側寫培訓,研究中心準備得怎麼樣了?雖然有你在,但我們還是得給年輕警察培養下側寫意識。”
雁椿怕再說下去自己就要當著葉究的面吐了,“準備得差不多了,看你們給商量個時間。
葉隊,我先走了啊。”
車開出一公里,停在一座商場邊,雁椿疾步走入衛生間,終于將堵在胃里的情緒吐了出來。
這座商場定位高端,此時正是工作時間,因此幾乎沒什麼人。
雁椿站在洗手臺摘下腕表和細邊眼鏡,抹了把臉。
鏡子里的人穿著深灰色條紋西裝,裁剪合適,腰身勁瘦,頭發往后梳成不怎麼標準的背頭,面頰瘦削白凈,是非常斯文又有點傲氣的長相。
如果忽略那道有些茫然的目光,便堪稱鋒芒畢露的精英。
雁椿盯著自己看了會兒,甩了下頭。
他并非總是這樣,事實上,他難得失一回態。
市局衛生間人太多,刑偵支隊誰都認得他,他才忍了一路,跑來商場吐。
五分鐘后,他平靜下來,眼神也隨之沉靜清明,再次洗手,將眼鏡和腕表帶回去。
袁樂說他這樣像個斯文敗類,他并不否認。
時間不早不晚,并非飯點,雁椿在商場里隨便找了家簡餐。
這一周待在刑偵支隊,壓力大任務重,三餐都是隨便解決,但他好打發,對市局的食堂情有獨鐘,如果不是剛才突然情緒上來,他還能再蹭一頓晚飯。
葉究有次拿他開玩笑,說支隊的顧問來來去去,他是唯一一個不嫌食堂難吃的,真是看不出來。
后來他從唯一一個不嫌食堂難吃的顧問,成了唯一一個待了三年還沒被氣走的顧問。
驪海市局能人輩出,破案都是靠自己,很少借用外部力量。
但和許多地方一樣,驪海也有一個背靠大學的犯罪研究中心,為刑偵支隊提供幫助。
但多年來派去的顧問和刑警很少對付,彼此瞧不上,派遣時間一到就麻溜拜拜。
雁椿四年前來到驪海刑事偵查學院任教,年紀輕輕就被選入犯罪研究中心,一年后又以顧問身份去刑偵支隊報到。
他一身西裝,看上去和刑警們格格不入。
但第一次接到任務,就讓大伙兒大跌眼鏡——以前的顧問從不出現場,結案之后寫一份報告就算了事,他不僅去了現場,連法醫痕檢的活兒都參一腳,刑警們風餐露宿,夜一天接著一天熬,他也跟著熬,開會時大家都靠煙吊著,一個個胡子拉碴的,他卻還是精神奕奕地端坐,除了眼中有不少紅血絲,整張臉看上去和來報到時一樣白凈,最值得一提的是,他思路清晰,直擊要害,幾天后就和大家一起把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