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歪了歪頭,好笑地看著他,說道,“我為什麼要說?這里面挺好的,有吃有喝,還不用擔心高利貸的追殺,這一切還要多虧了你呢,我的好兒子。”
他站起身,靠近梁良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說,你們就沒有證據,沒我的證詞,你們就拿他沒辦法。”
他大笑了起來,看著梁良憤怒的樣子,心情很好,說道,“很生氣對吧?你們越生氣,我就越開心。”
他的眼神一變,陰險狠辣,惡狠狠地說道,“誰讓你們母子把事情做的那麼絕,一點后路都不給我留,逼得我有家不能回,逃到國外,活得不見天日,我也要讓你們嘗嘗無能為力的滋味。”
他說完被警察拉走了,兩個人架著他,他還費力地扭頭,挑釁地看著梁良,笑得一臉得意。
“呵,”梁良輕笑,長舒了口氣,冷聲道,“你以為什麼都不說,我就拿他沒有辦法了嗎?剛剛不過給你一次減刑的機會,你不肯要,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什麼意思?”男人停下腳步,瞪著他。
梁良單挑了挑眉,沒回答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把話說清楚!”男人大吼大叫,撲過去想抓他,被警察按在了墻上,臉被擠壓得變形,脖子通紅,不依不饒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他急得跟警察告發,但是韓國警察聽不懂他的語言。
他并不是關心喬司,只是害怕喬司出事后,殃及池魚,他就真的沒辦法從這里面出去了。
喬司答應他,萬一東窗事發,讓他認下一切,他會想辦法把他從里面弄出來,還給了他一大筆錢。
他實在缺錢,而且,高利貸公司的人天天找他,走投無路,只好干這些鋌而走險的事。
他不信喬司,又別無選擇。
梁良氣沖沖地走出門,陽光刺眼,晃得他有點頭暈,一個沒站穩,身邊的韓染扶住了他。
他把頭擱在韓染的肩膀上緩了緩。
“你沒事吧?”韓染擔憂地問道,低聲責備道,“醫生都說了,讓你多觀察幾天,不要下床走動,偏不聽,又頭疼了吧?”
梁良抱著他,把冰涼的手伸進他的衣服口袋,里面熱乎乎的,和他十指緊握,指尖都變得溫暖了。
他的臉貼著韓染的下巴蹭了蹭,軟軟的,像只小貓一樣,神情很沮喪,閉著眼,輕聲說道,“韓染,我心里空空的。”
韓染低頭親了親他的眸子,柔聲說道,“把我裝進去就不空了。”
梁良失笑,“那你可要多吃點,太瘦了,裝不滿。”
“好。”
韓染陪他回醫院,守著他睡了一覺,好好休息了一下午,也許因為頭上有傷,他迷迷糊糊的,做了很多夢,怎麼也醒不過來了,能聽見韓染和別人說話的聲音,可是眼皮子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
等他醒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
他接了個電話就拉著韓染出門了,出了主城區,去了個叫九龍的村鎮。
這里經濟落后,村民貧窮,遠離城區,人煙稀少,設施落后,路燈大部分都是壞的,馬路也是坑坑洼洼。
由于昨天下了雨,一路的泥濘,走起路來,一腳水,一腳泥。
喬司弄了一身的泥和水,費了很大功夫才來到這,整個人十分狼狽,他想不通,小蘭怎麼會約這個偏遠破敗的地方見面?
他喜歡小蘭很久了,只是她一直不松口。
昨天她來找他,一臉的嬌羞,說有重要的事跟他說,白天不好意思說出口,所以約了他今天晚上見面。
喬司樂了,滿口答應下來,如果她要說的是那件事的話,那麼一切都是值得。
為了今天晚上,他還特意買了身新衣服,只是被這破馬路弄得一塌糊涂。
他想想就來氣,一腳踢在路旁銹了的路燈桿子上,撲簌簌落下些漆皮,把他的頭發也弄臟了,氣得他大叫,連蹦帶跳地躲出去老遠。
他在約定的地點等了半天小蘭也沒來。
這里手機沒信號,打不了電話,但他又不想無功而返,以為小蘭來了,但是沒找到他,于是打著手機燈光,借助僅存的幾盞微弱的路燈,往前走,找人。
“小蘭?”
這地方沒人,靠近海邊,濕氣重,陰森森的,背后傳來些怪叫,讓他后背毛毛的,寒意自尾椎骨往上爬。
他大聲喊小蘭的名字給自己壯膽,但空蕩蕩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村上的房子破爛,多是些老房子,長得都差不多,在陰暗的胡同小巷中七拐八拐的,很容易迷失了方向。
喬司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手機快沒電了,時間很晚了,再遲就沒有回去的巴士了,他放棄找小蘭,往回走,尋著光的方向走。
忽然,經過一條烏漆麻黑的小巷子時,里面傳來了一些動靜,似乎是人聲。
“有人在里面嗎?”他打著手電往里看,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手機忽然沒電關機了。
“草。”他低聲咒罵了句。
路燈昏暗,照不清地面,他不小心踩到了根枯朽的樹杈,啪得一聲,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罵罵咧咧地用腳把樹杈碾成了木渣。
“什麼破地方……”他不滿地嘟囔。
忽然,視線里多了一雙運動鞋,有人出現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