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安,他給梁良打過很多次電話,可是對方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給他的原因也是在鄉下手機沒有信號。
他不信,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只是后悔沒有在梁良身上安個定位器。
昨天下午,他們抽簽輪空,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半天,梁良主動給他打了視頻。
鏡頭里,他坐在一個木制的長椅上,周圍的墻上長滿了綠植,環境看起來很舒服。
他穿著寬松的風衣,包得嚴嚴實實的,臉上沒什麼血色,下巴尖尖的,看上去瘦了很多,整張臉小了一圈。
“怎麼瘦了這麼多?”韓染皺眉問道,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放大了他的頭像框,貪婪地盯著他的眉眼看。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幾天在鄉下,伙食不太好,晚上有蟲子,沒睡好。”他微微笑著解釋道,左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讓其露出幾分血色。
韓染勸不動他,只好反復的囑咐道,“多休息,事情弄完了就早點回家。”
他乖巧地點了點頭。
倆人談了一會兒比賽的事,梁良向他承諾,等鄉下的事處理完了,他就馬上去A市找他們。
韓染口頭上答應了,心里是不信的,失約是梁良的習慣了。
鏡頭晃了一下,手機掉在梁良懷里,他連忙撿起來,依舊是用的左手,從頭到尾,右手都沒抬起來過。
鏡頭晃得厲害,場景轉換得很快,目光跟不上的時候視線是模糊的,韓染沒看清他在什麼地方,隱隱約約看見了一些藍白色。
“小心一點。”梁良好像在跟另一個人在說話,語氣有些嫌棄。
韓染疑惑道,“你在跟誰說話?”
不明所以的他又開始吃一些飛醋。
梁良一愣,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一個小朋友,他不小心撞到了我,把我手機撞掉了。”
韓染半信半疑地問道,“你在什麼地方?”
“公園。”梁良看了眼周圍的環境說道,不動聲色地瞪了一眼拿著手機的俞唯,都怪他不小心,害的韓染起了疑心。
他的手不太舒服,一直拿著手機容易露出破綻,醫院里的長椅又沒有可以放手機的地方,只好讓俞唯托著,誰知道這家伙這麼不頂用,拿個手機都掉了。
“鄉下的公園?”韓染疑問。
“對,”梁良十分篤定地說道,“我們這的條件發展的可好了,你要是想來,下次我可以帶你過來看看。”
“好。”他點了點頭。
兩人談七談八的,聊了半個小時左右,俞唯呲牙咧嘴,一直拿腳踢他,表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胳膊發酸,像是要折了。
“村長好像在叫我,”梁良看著遠方說道,用手指了指,沒有任何準備,果斷地掛了電話,“不聊了,我去看看有什麼事找我。”
韓染看著被掛斷的視頻,無奈又心酸,這男朋友的待遇也太差了。
化悲憤為動力,打完視頻電話,他又變得動力十足,大步走向訓練室,拉著幾個隊友打訓練賽虐菜去了。
梁良一掛電話臉色立馬就變了,看上去很痛苦,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咬著牙,疼得渾身發抖,額頭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的風衣下面穿的是病號服。
這幾天他的手疼得厲害,像是骨折了一樣,不僅皮肉疼,骨頭也疼,連點力氣都用不上,之前連訓練賽也問題不大,可是這會兒,連拿杯子喝水都困難。
“你還好嗎?”俞唯連忙跑過去關心他的情況。
梁良脫力地靠在他懷里,閉著眼,難受地一直哼哼,好半天才緩過來。
俞唯喂他喝了點水,抱怨道,“不舒服就在床上躺著,多吊兩瓶水不行嗎?為什麼非要下來給他打這個視頻電話?”
梁良坐起身,擦了擦嘴,一只手托著另一只條胳膊往回走,說道,“他疑心重,我怕他會擔心我。”
“都這時候了,你還管他做什麼?”俞唯為他不值得,“他那種自大的家伙,一點都不在乎你的感受,把你當成私人物件一樣,不準人碰,不準人看的,像個神經病。”
“我忘了,他本來就是個神經病。”俞唯沒好氣地補充道,那天他剛到病房,醫生和實習生的對話他還記著呢。
梁良失笑,“你可別在他面前說這話,到時候我可護不住你。”
俞唯不服氣地冷哼了聲,真到了人面前,他就慫了,也就逞一時口舌之快。
梁良語氣淡淡地問他,“如果你養了一只狗狗,他對你很忠誠,只是特別粘你,因為你是他唯一的主人,是他的全世界,你也挺喜歡他的,有一天他生病了,你會因此就拋棄他,不要他了嗎?”
“我才不養狗,我不喜歡狗。”俞唯沒好氣地說道。
梁良失笑,不與他爭辯,“狗狗挺可愛的,一個人過太孤單了,有他陪著,生活會變得有意思很多。”
俞唯想了想說道,“就算要養狗,那我也要選一條聽話的。”
“嗯,”梁良挑眉,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曖昧地眨了眨眼,促狹道,“我們沈會長不是挺聽你話的嗎?”
“別跟我提他!”俞唯炸毛道,“他煩死了,一天到晚,像條跟屁蟲。
”
“哈哈……”
俞唯走在梁良的右邊,微微側身,用身體護著他的手,怕有人會沒長眼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