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貓。”陸僅咬牙切齒地叫道。
陸小貓扭頭看到是他,當場就傻了,自知罪行暴露,它就地蹲下,整只貓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陸僅快步上前,提起它就開揍。
他帶著它原路返回,一邊觀察自家門前的地形,一邊繼續揍貓:“你怎麼回去的?”
連廊外半米左右,是他家客衛的露臺,但窗戶是鎖著的,陸小貓沒法頂開窗戶進去。
露臺再往上看,外墻天花板高度有一個洞,那是個衛生間通風口,因為裝修的疏忽沒裝排風網,洞口直徑大約有十厘米,陸小貓應該就是飛檐走壁爬上去,然后從那鉆回去的。
以前裴正還提醒過陸家,小心進耗子,結果耗子沒進,方便了?陸小貓偷情。
它很胖,鉆這個大小的洞應該很困難,這也是為什麼它每次出門都走大門的緣故,門再難開,總比擠洞容易。
倒是聰明。
洞連接著的是陸僅家的吊頂,至于家里什麼地方和天花板聯通,裴箴言和陸僅倆人在家里扒拉了?半天,最后在廚房找到了陸小貓的登陸點:油煙機。
油煙機管道通過天花板,管道周遭沒有封嚴實。
串聯起陸小貓這一系列神操作,裴箴言不由得感慨:“我靠,陸全,你家貓成了?精了。”
陸小貓這回闖禍闖大發了?,鬧出四條小命不說,它每次回家的時候從連廊跳到露臺,中間都是19層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樓高,不慎失足必死無疑。
陸僅本來還想替陸小貓求個情,但是為了?它的安全考慮,他也鐵了?心要帶它去做絕育,于是扭頭賣了?裴箴言一個順水人情:“我今天就帶它去絕育。
”
絕育前禁水禁食8小時,為時尚早,現在禁也來得及。
陸小貓把腦袋死死擠在陸僅手臂與身體之?間的縫隙中,裴箴言在后面,看到一張擠得面無全非,雙目緊閉痛苦不堪的胖臉。
裴箴言大仇得?報,冷笑著鼓起了掌。
陸小貓當天就成了?公公。
等陸小貓從麻醉中醒來再觀察完畢已經很晚,陸僅帶它回家,等電梯的時候,他猶豫一下,拍了?張照片發給裴箴言:“你女婿回來了”
裴箴言回得?很快:“好的,那老丈人勉為其難來探望一下它”
他們都在試圖把關系拉回正軌。
裴箴言抱著身懷六甲的裴錢等在陸家門口。
陸小貓戴著伊麗莎白圈,生無可戀地躺在貓包里一動不動,到家了?也不愿意出來,陸僅各種哄它,它都不予理會,連心心念念每天拿命拼著去見的老婆都沒能調動它的情緒。
“自閉了,這下真傷心了?。”陸僅對裴箴言說。
看得?出來他挺心疼的。
這起意外懷孕的案件中,兩位父親各有各的立場,無法共情。
裴箴言不為所動,怎麼想都覺得?還是自己家的裴錢更虧,甚至還幸災樂禍想掀陸小貓的尾巴看區別。
陸小貓氣瘋了,整個失去理智,舉起前爪就打算給他一爪子。
說時遲那時快,陸僅將手覆到了裴箴言手上。陸小貓一爪結結實實撓過來,陸僅發出“嘶”聲。
撓到爸爸了,陸小貓愣住,可是它今天實在太傷心,也對爸爸太失望了?,沉默片刻,它把頭轉了?回去,留一個倔強又委屈的后腦勺對人。
把天捅個簍子都不管了。
裴箴言一把抓過陸僅的手,看到手背上幾?道傷痕,鮮血很快滲了?出來。“我靠……下手這麼狠。”他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我陪你去醫院吧。”
陸僅是為了?他才受的傷,而且出手的速度堪稱本能保護。裴箴言強迫自己不要多想,再三提醒自己,陸僅只把他當朋友。
陸僅隨手抽了兩張紙巾摁住自己的手背:“不用。”
裴箴言:“留疤怎麼辦?”
“這點疤沒事的。”
“那還有狂犬病風險。”裴箴言態度不容置喙,“你醫保卡呢?”
陸小貓的疫苗齊全,按理來說沒什麼染病風險,但陸僅拗不過裴箴言,無奈妥協。
去醫院路上,裴箴言覺得?自己該就此事說點什麼。
但是道謝或道歉太客套,罵陸小貓呢,怕是會戳了陸僅的心窩子。
陸僅今天肯定心疼陸小貓心疼得不行,被撓了?連重?話都沒說一句,走之前還溫柔地摸著它的頭哄它說自己很快回來。
裴箴言記得上一回陸小貓對自己動手,陸僅狠狠罰了?陸小貓一頓。
他不禁好奇,如果剛才陸小貓撓的還是他,陸僅會是個什麼反應。
不知道舍不舍得?在這種時候責罵陸小貓。
就算陸僅對他的感情無關愛情,他也希望自己在陸僅心中的地位越重?要越好。
醫院門診已經下班,這會得?掛急診的號子。
陸僅想自己去,裴箴言把人摁進椅子里坐好,伸手:“我去掛,醫保卡給我。”
陸僅把錢包遞出去,裴箴言剛要接,他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收回去了,改從里面拿出醫保卡給裴箴言。
裴箴言不一會就拿著掛號單回來了。
面診過后,裴箴言又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去結了?賬,然后拿了藥品給急診科的護士。
這會急診科不忙,陸僅就坐在護士站那邊等,他今天穿了?件襯衫,袖口沒法撩到肩膀那麼高,只得解開扣子脫了一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