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僅的回復來了,但西游組一左一右圍著,裴箴言沒法打開看,只好把手機往桌肚里一塞。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真男人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
“你有點職業操守好不好,你是大家的。”
裴箴言:“……”
這時生物課代表被罵得狗血淋頭從辦公室回來了:“市花,豆芽菜找!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今天的豆芽菜簡直是個加了火樹的豌豆射手,你自求多福吧!!!”
比起西游組的狂轟濫炸,裴箴言寧可被豆芽菜砸豌豆,他?說了聲“知道了”就迫不及待抄上生物作業本想走。
“不要怕,你不是一個人!”生物課代表給他?加油打氣,“我聽到七班課代表說陸僅也沒寫!”
廢話?,陸僅的本子在老子手里。但為了不浪費課代表的好意,裴箴言勉為其難做了一個驚喜的表情后溜之大吉:“那太好了!”
到辦公室的時候陸僅已經在了,手里就拿著那疊作業本,悶聲不吭站在那,任憑豆芽菜發火。
裴箴言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
陸僅懶得跟豆芽菜交代那些有的沒的,而且他?的懶得交代表現得毫不掩飾,雖然不頂嘴,但眼皮半耷拉著,面無表情,周身散發的潛臺詞就是“你說完了沒”,比頂嘴還讓人生氣。
這麼不會哄人的一個人,這麼多年來一直當先?求和的那個人,應該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吧,裴箴言默想著,忍不住為過去兩年的陸僅找借口。
余光注意到裴箴言過來,陸僅面無波瀾的狀態終于有所變動,抬起眼睛遞了個眼神給裴箴言——你快點讓他?閉嘴,我煩死了。
裴箴言也回了個眼神——嘴巴不用的話?建議捐掉。
豆芽菜看到第二個肇事者前來更生氣:“昨天也是你們兩個,今天又是你們,你們到底想干什麼!仗著學習好,不把老師放在眼中了?!”
比起陸僅的非暴力不合作方針,裴箴言向?來是愿意跟別人好好打交道的,只要別人沒惹到他的底線,他?一般不會讓人下不來臺,他?滿面笑容地把自己手里的作業遞了出去,然后劈手拿過陸僅手里的作業也遞出去,遞陸僅手里那份時,臉上的表情像極了給熊孩子擦屁股的倒霉家長。
豆芽菜不明所以地打開,發現都是寫滿的,這下他?迷惑了:“什麼情況?”
“我們的作業換錯了。”裴箴言說。
豆芽菜更迷惑:“你們的作業怎麼會換錯呢?”
裴箴言:“因為我們一起寫的。”
“你們,一起寫?”豆芽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小小的眼睛里盛著大大的疑惑,“你們倆不是……”
裴箴言神神秘秘地朝他?擠擠眼睛,壓低嗓音說:“保密哦竇老師,除了湯老師和佘老師,你是學校里第一個知道的。”
豆芽菜眨巴著眼睛,反應了好一會終于理解了,自“最受歡迎老師”投票以來,他?一直絞盡腦汁討好這幫學生們,奈何有心栽花花不開,他?一直沒有看到半點成效,小老頭說不喪氣是假的,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的能力。
現在裴箴言告訴他?,他?是除了兩位班主任之外,第一個知道這對名震明輝的死對頭真實關系的人。
這種被信任、被重視的滿足瞬間充盈他?的內心、撫平他的自卑,他?配合地用力點頭,也壓低了嗓音,說:“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老師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兩人很快被放行,并肩走出辦公室。
“那麼好哄一小老頭,你干嘛非得跟他?犟。”裴箴言嘟囔。
陸僅扯扯嘴角,說:“這不是有你嗎?”
裴箴言想問那以后讀大學了沒有他?了怎麼辦,但話?題并不愉快,加之兩人也已經來到走廊,人來人往不少學生,不便再說話。
于是分頭回教室。
生物老師的辦公室在二樓西邊走廊盡頭,陸僅身為高二七班的人,為了避開八班的地盤得從樓上或者樓下繞,相比之下裴箴言就方便很多,回教室途中,他?遠遠看到七班走廊上站著不少男生,然后他們突然開始起哄,他?隱約聽到他們叫的是“駙馬”,這時對面迎面走來個胖胖的女生,他?們叫得更加起勁。
而且如果他?沒有會錯意的話?,他?們是沖他來的。
那女生想裝作無所謂,但演技不夠,臉色有點難堪,手腳不自在都不知道怎麼擺,低著頭匆匆跑進了教室。
熊大不懷好意地看著裴箴言說:“真是艷福不淺啊。”
然后一群男生哄堂大笑。
裴箴言莫名其妙地回了教室,看到去辦公室前沒來得及看的那條短信他?才明白七班在笑什麼。
陸僅:“我們班那個胖的女生你知道吧,她昨天晚上在寢室說夢話叫了你的名字”
裴箴言認得出隔壁班所有人,知道那個女生叫胡夢蝶。
胡夢蝶的體重少說在180斤以上,性格和習性都沒什麼明顯的自卑表現,但這不意味著胡夢蝶不在意自己的體重,無論夏天有多熱,她都套著厚厚的長袖校服,盡量遮蓋自己的身材。
七班和八班一樣,都是高度團結的集體,沒什麼人排擠她,她平時總是跟一群七班的女生一起走,但這也不意味著她可以安然待在這個集體中不遭受任何傷害,比如她同寢的女生不管后果地把她的夢話傳了出來,比如班里的男生對著她起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