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箴言:“……”
隔那麼遠他鞭長莫及,沒法修理這群惡心人的玩意,只能把希望寄托隔壁班。
七班沒讓他失望,八班有大圣這樣的戰神在,七班只多不少,當即就有出頭鳥替天-行道:“惡心。”
大圣一點就著:“是不是欠?”
七班“大圣”:“欠得過你?”
大圣:“土狗先去拼多多拼個腦子再來跟我說話。”
湯寧眼見督察組拿出小本本記了一筆,儼然是扣了紀律分,她正想上前鎮壓這幫二逼小青年,余光瞥見一旁七班班主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再想起學校領導的叮囑,她沉住氣,靜觀其變。
七班班主任懷著“孺子可教也”的欣慰點點頭,向她傳授過來人的經驗:“只要沒斷胳膊斷腿就不用管他們。”
湯寧:“……”這學校從上到下心可真大。
半上午功夫天氣晴轉多云,太陽收回光和熱,空氣里的水汽像凝結成了密密麻麻的刺,風一吹,就呼嘯著穿透少年逞能穿的單薄衣衫,在年輕的肌膚上扎根生芽。
學生們一個個凍得發抖,好不容易熬到廣播操結束,教導主任往主席臺前那麼大馬金刀地一站就開始他的演講,不外乎就是新學期的勸勉和警告,完全不在乎底下那群溫室花朵會不會凍死。
回溫室的路上哀鴻遍野。
最氣人的是回溫室沒多久,天就下起了雨。
八班接下去是化學課,湯寧踏著預備鈴進教室的時候,八班包括整棟教學樓都在那拍著桌子嚎,這雨但凡早下二十分鐘,課間操就該取消了。
“行了別埋怨了,做廣播操有什麼不好。
”湯寧把教案放到講臺上,一一羅列廣播操好在哪里,“強健體魄,鍛煉意志,轉身運動的時候還能正大光明偷瞄暗戀的人。”
最后這句一出來,湯寧早上在學生心目中跌落谷底的印象分殺了個回馬槍,班里瞬間嗨翻,起哄鬼叫的,被戳中心事竊笑的,還有膽子大點的趁機八卦湯寧有沒有類似的經歷。
狂歡之中,唯有裴箴言黑著臉從抽屜里翻出化學書扔到桌上,受到什麼奇恥大辱般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神經病。”
*
讓湯寧那番驚世駭俗的言論一炸,第二天裴箴言做廣播操的時候連余光都沒掃后面一眼。
回教室路上,魯智和大圣叫著“市花”追上來,一左一右勾搭住裴箴言的肩膀,這倆人一個肥頭大耳,一個干瘦像只猴,又常常玩在一起,被人戲稱西游組。
“真是蒼天有眼啊!”魯智笑逐顏開,“市花你猜怎麼著?”
裴箴言想了想:“學校被人安上兩萬噸定時炸//彈了?哪路英雄好漢干的。”
“能不能現實點。”魯智急眼,“跟你說認真的。”
好,裴箴言就現實點:“校長被外星人抓走了?”他一直記著校長間接把他送上校花寶座的仇,但畢竟人家是校長,他就是再諢也不敢打擊報復,只能像這樣過過嘴癮。
他越貧西游組越急,大圣憋不住,揭曉謎底:“陸僅好像轉學了!”
裴箴言微微一怔。
魯智順著大圣的話說了下去:“真的,剛才廣播操散場的時候隔壁說的。”
裴箴言回過神來了,細問:“說他轉學了?”
魯智:“具體沒聽清,聽到陸僅還聽到轉學,反正八九不離十了吧,你沒發現這幾天他都沒來學校嗎?”
隔壁班的大部隊就在附近,裴箴言目光在其中不動聲色地轉了轉,最終發出一聲無謂的淡嗤:“愛來不來唄。”
西游組已經開始在一旁暢想未來。
魯智:“陸僅要真轉學走了,隔壁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貨色跟市花打?”
大圣:“沒有了,市花從此制霸明輝。”
魯智一想到那個場景就樂了:“隔壁就是喪家之犬,牛蹄中魚,再也別想跟我們抗衡。”他頓一下,“你們知道牛蹄中魚什麼意思嗎?”
大圣最煩魯智賣弄學識,換做平時一聽到成語就忍不住罵罵咧咧,這次卻反常地表現出興趣:“什麼?”
但是演技太過拙劣,一眼就被看穿。
“死猴子你不對勁!”魯智懷疑地瞇起眼睛,“你特麼被奪舍了?”
裴箴言說風涼話:“往好點想,說不定是舍不得人家走呢?”
場面一度混亂。
“我舍不得他走?”大圣急赤白臉地跳腳,“笑話,天大的笑話!陸僅轉學了,是陸僅,陸僅轉學了啊!誰能比我更高興?我高興得打算請全班喝飲料!”
魯智也馬上表忠心:“那我請全班每人抽一根。”
裴箴言讓他們緊箍咒般喋喋不休的“陸僅”念得頭昏腦漲,正欲走開兩步,又被大圣纏上了:“唯一會難過的恐怕就是我們市花了,陸僅一走,他獨孤求敗,無敵是多麼寂寞啊。”
“寂寞你媽。”裴箴言面無表情拂落兩人的手,一字一頓道,“我快開心死了。”
回到教室,下課時間所剩無幾,他們這伙人雖然愛玩愛鬧,但該學習的時候一般不含糊。不過陸僅疑似轉學的消息過于重磅,上課鈴根本無法阻止“明輝top男子天團”的微信群源源不斷冒出新消息。
魯智和大圣狂舞了半天,畫風突變。
慘綠少年:“說轉學也不一定是陸金吧?”為表對陸僅的敵視,魯智從不肯好好打陸僅的名字,一向只選輸入法的第一默認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