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月立刻回應:“好。”
說著他就要伙同陸西南光速撤離這個是非之地,沒走兩步,又被叫住了:“葉九月!”
一聽到這個聲音,葉九月的心里一頓。
……
“你就是葉九月嗎?”
“我是隋冬的爸爸。”
“隋冬是個很優秀的孩子,當然,你的班主任說你也是很不錯的孩子。”
“孩子難免有不懂事的時候,都需要成長。”
“我并不想責怪你,只是你年紀小,不懂事,我是大人,就該耐心一點和你說說道理。”
“我也挺喜歡你這孩子的,只是男孩子還是應該和隋冬一樣外向點兒,活潑點,聽班主任說你不太愛體育活動,體育課也愛躲著看書。”
“男孩子還是要有男孩子的樣子。”
……
“盈川市長說得對,我們平時也是忙著工作,沒顧上管孩子。”
“為人父母,再忙也不能忽視孩子,孩子是下一代。”
“是是是,盈川市長說得是。”
……
陸西南低聲給葉九月洗腦:“沒聽到沒看到,我們現在又瞎又聾!走!”
葉九月毫無抵抗地接受了基友的洗腦,繼續戰略性撤退。
——然后被不認識的工作套裝人士以看似不經意的站位給擋住了去路。
小聾瞎西南低聲罵了句:“我操,不要臉?”
小聾瞎九月擔憂地勸他:“不要當著面這麼說話。他們都是當官的。”
小聾瞎西南憤怒地反問:“當官了不起啊?”
小聾瞎九月沉痛地點頭:“嗯。”
攔路人士:“……”
是你倆當我們又聾又瞎吧?!
那你倆說這種悄悄話也不要故意說到我能聽到的聲音啊!
你倆是故意的吧?!
是有多憤世嫉俗啊你倆?!
第55章
隋市長已經走了過來, 朝葉九月親切地打招呼:“九月, 好久不見。
”說著,朝旁邊的人介紹,“這是隋冬高中的同學, 市高考狀元。”
周圍的人頓時又是一陣捧場的客套話。
葉九月見沒躲過去, 只好認命地回應:“你好。”
隋市長和藹地問:“這麼巧,和朋友來爬山?”
葉九月簡潔道:“嗯。”
隋市長寒暄道:“隋冬又跟你做同學了啊。”
葉九月謹慎道:“不同院系。”
隋市長笑著看向夏教授:“這位是夏教授。”
葉九月:“嗯。”
“哈哈, 你別見怪,咱們夏教授就這樣。”隋市長比起剛才更隨和了一些, 仿佛拉家常似的, “夏教授不愛講話,得要個翻譯, 不熟他的人就經常搞不懂他的意思。
是這樣的,夏教授這些年一直想收學生,可惜苗子也不好找。這兩天過來, 我正好知道這事兒,想起你,就給他推薦了你。只是你們剛好考試呢,我就先沒說。這不, 今天湊巧遇到了, 教授過來跟你打個招呼。”
這些話,自然都是臨場胡扯的。
隋市長壓根不知道夏教授突然的失態是什麼意思。
夏問之是出了名的沒情商、性情孤僻、不好相處,但隋市長倒真沒聽過他有同性戀這方面的傳聞。
人們都說夏問之的心里只有學術、研究、項目,明明有個人人羨慕的里外一把好手還美貌溫柔的嬌妻, 他卻不解風情,一年到頭連家都很少回,也從不近別的美色,女色沒有,男色更沒有。
然而,來回都是這樣了,管他什麼情況呢!
隋市長何等人精,心想著反正幫忙圓場搭橋肯定沒錯,順水推舟就是一個人情。
夏教授聽在耳中,知道隋市長在瞎扯,換他二十年前的脾氣就直接拆穿了,但如今也懶得理,只是回過了神,有點兒踟躕地又看了葉九月一眼,很不習慣地說著在常人身上非常普通的客套話:“你是高考狀元,成績不錯,很厲害。
”
葉九月:“……”
這話得看人來。
沈謂行說這話他能理解,但夏教授這種從小跳級保送,最后被國家派去公費深造的人說這種話,就怪怪的。
葉九月不知道的是,這是夏問之這輩子截至此刻,唯一一次主動而違心地恭維人。
夏問之只“恭維”過兩次人。
第一次是對人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這是他發自內心的實話。
第二次是對葉九月說:你是高考狀元,成績不錯,很厲害。
這是他撒的謊。
夏問之只撒過兩次謊。
第一次的謊言是告訴別人夏秋是現在的夏夫人的兒子,因為夏秋他親生母親難產過世了,他不希望夏秋為沒有母親而難過。
第二次的謊言是表揚一個市高考狀元的成績很厲害,因為這位狀元和夏秋的親生母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夏問之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張高度相似的臉而愣在當場。
他很清楚人和人的本質是不一樣的,現代社會,臉可以通過整容變成一模一樣,卻毫無意義。
但就在那一個瞬間,他看到葉九月的那一個瞬間,不受控制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受到了重擊。
他是無神論者,他向來不相信靈魂之說,更不相信投胎轉世這種無稽之談。
他很清楚眼前這位少年不會和夏秋的親生母親有任何的聯系。
但是他無法解釋這一刻從內心深處彌漫出來的迷茫和震撼。
……
沈謂行剛換好衣服出來,就聽到攝影師正暴躁地和景區負責人交涉:“不是,場地我們早租好了,錢也給了,現在只差幾組鏡頭就拍完了,也沒給你們景區造成污染損失,說趕人就趕人是什麼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