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原先淡淡的氣味就變得明顯起來。
讓人心軟,想要回應他。
季染風感覺自己有些出不來了。
與戲無關,而是在劇組里與祁慕然相處的所有細節,總在無數個他按部就班工作時的瞬間冒出來。
當然,季染風還是最喜歡看他表達占有欲的時候。
像是護著食物的獵豹,眼神警惕,渾身繃緊著,隨時能在覬覦的人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他因為占有欲失控的時候,總喜歡讓季染風跟著他一起疼,什麼方式都可以,只要是用疼痛來強調純在感。
咬他,勒他,死死抱住他,故意不叫名字而是喊姐姐。
……太可愛了。
季染風的媽媽養了一只貓,布偶,脾氣非常好,也很黏人,忙起來的時候沒辦法,輕輕把它推開,對方就會生氣,假裝來咬季染風的手臂,卻不會用力咬下去。
祁慕然就像是那只布偶。
生氣的時候瞪圓了眼睛,被自己折騰的頭發亂蓬蓬,警惕地抱住自己,生怕下一秒被推開。
季染風向前湊近一點,近到祁慕然能看見對方根根分明的睫毛,他語調溫柔,“在你進劇組之前,我跟導演請個假去看你。”
“……”祁慕然別過臉,面上有不自然的潮紅,“就一天,見什麼見。”
季染風略微夸張的呵了一聲,“祁慕然,得到了就不想要了是吧?”
“!”祁慕然拍桌子,佯怒道,“我還沒有得到!!”他似乎是有點不服氣,“你都沒說過對我有意思!”
季染風立馬反駁,“我記得我說過。”
“你明明說的是好像。”祁慕然瞥他一眼,“誰知道這個好像到底是真的假的,也有可能是錯覺而已。
”
季染風不著痕跡地彎了唇角,“那你想聽什麼?”
祁慕然眼神亂飄,“就比如,你特別喜歡我啊,離了我什麼事情都不想做,恨不得馬上就公開之類的。”
“……”季染風沉默一下,“我說了你能信麼。”
祁慕然:。
“我不管。”剛得了點好祁慕然就開始飄,他似乎非常需要對方對感情的肯定,親口承認愛意,讓他總是習慣性會懸起來的心臟系上拴著巨石的繩,讓它穩穩的落下去。
一遍不夠,要說許多遍,要天天說。
他對季染風有許多無法說出口的隱秘念頭,這些想法自私又陰暗,在還能控制自己的時候,他會盡量將它們藏住。
祁慕然不再躲避與季染風對視,很不講道理的要求,“你必須喜歡我。”
季染風也沒生氣,神情有種特別能迷惑人的認真,“我在努力。”
努力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
-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熱得仿佛能將人融化,劇組里的工作人員也都有點撐不住,這是外景,不能在室內吹空調,一個個汗流浹背,衣服幾乎都濕透了。
余曉給等戲的季染風撐傘,另一只手拿著風扇給他吹風。
沈秋聞站在他們不遠處,臉色略有些陰沉。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跟季染風挑明。
原本還能跟他說說話聊聊天,請教問題時也會耐心解答,收工后季染風方便的話,還能對對詞,結果現在反而不如剛進劇組的時候了。
他晚上回去回憶了一下自己白天的表現,的確太拉垮了,根本不是該有的水平,試鏡時他壓了那麼多演員拿到角色,意氣風發遠勝今日。
雖然季染風當時的話也足夠傷人就是了。
這個劇組里充斥著太多的東西了,貪婪吞噬了他的本心,在看見季染風的時候,許多不該有的念頭冒出來,拖累了他。
可沒什麼人在見到季染風之后能穩住自己吧,他那樣的家庭,手里的資源,圈內的地位,一切一切,都太讓人心動了。
沈秋聞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努力不讓自己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算了,找個時間跟對方道歉吧。
他表面上是在看自己手里的劇本,實際上在用余光觀察著季染風,對方眉頭緊鎖,正噼里啪啦地在手機上打字,看上去心情不太美妙。
季染風的確有些不順。
昨晚才提醒過,今天祁慕然又失聯了,真是全面貫徹虛心接受堅決不改的方針。
他現在重新恢復吃藥,季染風一直擔心祁慕然的情緒會不穩定,所以要經常聯系來確認狀態,可這人倒好,嘴上乖乖答應了,一轉眼又給忘了。
余曉看他心情不太好,試探道,“我去拿瓶冰水給你?降降溫,今天也的確太熱了。”
“行吧。”季染風從他手里把傘接過來,“順便幫我拿個充電寶來。”
余曉點點頭,“好的。”他從傘底下的陰涼地沖出去,一路往房車方向小跑,這太陽特別曬,感覺鞋底都在發燙。
沈秋聞見旁邊沒人了,不著痕跡地朝季染風這邊挪了挪,打量一圈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到自己之后,再挪一挪。
他的小動作最終還是沒有躲得過季染風的眼睛,對方掀起眼皮來看自己,目光有些疑惑,“有事?”
沈秋聞剛剛想好一堆道歉的話立馬在喉嚨里卡殼。
“不是,我就是那什麼,想跟你……”
“季哥,水來了。”
關鍵時刻,季染風身邊的助理余曉來打斷了沈秋聞的支支吾吾,他心下頓時一松,連忙往原來的方向又挪回去了,想著等自己想好了再找對方說,但心底又莫名升起些失落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