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然蹩腳地轉開話題,“你怎麼過來的?這麼晚了還有航班嗎?不是白天還有拍攝……”
“你得吃藥。”季染風的手指撫過他臉側,“按照療程持續吃,不能斷掉。”
祁慕然用沉默反抗他,躲開眼神,不發一言。
“先說好,我也絕對不會讓步。”季染風的目光落在他面上,“這是健康問題,不是鬧著玩的。”
季染風低頭瞥了一眼自己手表上的時間,“我頂多可以再陪你一個小時左右,如果你想要讓這一個小時浪費掉的話,你可以不說話。”
祁慕然這才有所觸動,抬眼看向他,“為什麼只有一個小時?”
“要趕回去化妝拍戲。”季染風碰碰他的手指,坐得近了一些,“所以你是要跟我談還是繼續保持沉默?”
“……”祁慕然的態度仍然很抗拒,“我不想吃藥。”
“必須吃。”季染風那里也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要先答應我,我才能繼續跟你說接下來的事情。”
祁慕然懨懨的,“說什麼?”
季染風將遮掩住他眉眼的頭發撥開,哄小孩子似的,“停車場那個視頻我看見了,你不高興,對不對?”
所以才會情緒失控,在電話里說那些話。
祁慕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還是不太愿意溝通的模樣,避著眼神,臉下意識往遠離季染風的那一邊側,從季染風進來到現在近十分鐘,他都沒有任何要靠近對方的意思。
他完全處在一個想要把自己封閉起來的狀態,無論季染風現在想跟他說什麼,祁慕然也聽不進去。
他們倆人也真是,都有那麼點問題,讓彼此在該好好說話的時候沒辦法正常溝通。
季染風在發現自己沒辦法聯系到對方的時候就第一時間找了徐悅。
從他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到上飛機,總共就花了半個多小時。
穩定情緒最先要緊,季染風語氣嚴肅,勒令徐悅一定要盯著祁慕然把藥給吃了,又問她要了祁慕然的地址和門鎖密碼。
經紀人大半夜的也被他喊起來工作,包括公關團隊的工作人員,緊急撤掉關于所有視頻的熱搜,將廣場洗得一干二凈。
他幾乎沒能怎麼好好休息。
不過有些隱患從一開始埋下的時候,就注定了它會有爆發的一天,祁慕然偽裝的太好,讓人以為他的病情真的有被控制住,但其實他只是在暴力壓制而已,崩潰是遲早的事情。
而他今天過來,也是要幫他解決掉這個問題的。
以后的工作會更忙,他沒辦法時刻陪在祁慕然身邊,很多事情都要靠他自己,心理問題一定要嚴肅對待。
哪怕因為吃藥,會有那麼一些不太舒服的反應。
“祁慕然。”他加重一點語氣喊對方,“真的不愿意跟我說?”
“……你讓我說什麼!”祁慕然猛地甩開季染風的手,眉毛緊緊擰在一起,“難道非要讓我說自己就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嗎?”
“誰管你到底跟那個演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祁慕然瞪著他,“哪怕知道你不可能那麼快跟這人有點什麼,但我還是生氣,我甚至嫉妒他能跟你在一個劇組拍戲!這是我個人的問題,可我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知道……”
他躲避開季染風的目光,喉間隱有哽咽,“我看見視頻的那一瞬間,腦子里都在想什麼嗎?”
“季染風,說實話,我感覺我真的是爛透了。”
嫉妒就仿佛是一株長著刺的毒草,無論他再怎麼掩飾偽裝自己,都不能掩蓋內心陰暗的事實。
這不是小孩子丟失心愛的玩具和糖果那樣簡單,祁慕然甚至有那麼一刻,想要將季染風都拖下水來,讓他沒有辦法擺脫自己,永遠捆綁在一起。
讓大眾只要提起季染風,就會在他的姓名后面加上自己,無論用怎樣鄙夷的語氣都行。
“……是我的錯。”季染風抬起手,指尖撫摸著祁慕然頭頂的發絲,手臂張開,將對方摟過來,緊緊貼住自己。
他抱得很用力,有種每一根骨頭都在隱隱作痛的錯覺。
祁慕然恨得要命,極度討厭這樣的自己,可就算這樣,季染風還是在聽完他說的話之后第一時間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越是這樣,越難放手。
“你還記得你生日那天晚上,你跟你說了什麼嗎?”季染風提醒他,嘴唇貼在額邊,像是在蠱惑似的,“我說過,我喜歡你這樣。”
“別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季染風吻一吻他的發,“我從來都沒覺得你這樣有什麼,你見過我有什麼時候很抵觸反感你的占有欲麼?沒有……當然,你不要對別人這樣就行。”
趁著祁慕然愣神間,季染風緩緩將晚上的來龍去脈解釋給他聽,“晚上我們劇組聚餐,本來我是推了的,但導演一直喊我過去,說是走個過場,不用呆太久,所以我就跟著去坐了一會兒。”
“那個演員……他的確有點問題,所以在停車場里的時候,我警告他了,可能那個狗仔拍攝的角度看上去有那麼點問題,但實際上,我對他說的話很重。
”
“下次不高興就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