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季染風態度不明,只道,“你回去可以讓你的助理跟你對一下臺詞,其實都是一樣的。”
沈秋聞愣愣站在原地幾秒,眼見著季染風轉身朝車庫方向去,有些不死心地又追上去,這回也不叫老師了,直接喊的他在劇里的名字,連名帶姓,頗有感情。
季染風果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他。
這招別人不是沒對他用過,更過分的也有,裝得陷入角色無法自拔,季染風都見過。
他盯著沈秋聞,腦袋側了一些,眸光凝得極冷,像是面無表情盯著獵物的上位者,“別太入戲了,沈秋聞。”
沈秋聞像是被他停下的舉動給鼓勵到,上前跑了兩步,停在季染風面前,“我沒辦法讓自己不入戲,既然要揣摩角色,那就要將自己融入角色,獲得角色的感情。”
他將字音咬重了一些,似乎在提醒季染風什麼,“季老師將角色演繹的爐火純青,我不信你也是沒有一點感情的。”
“我的確沒有。”季染風回答的很干脆,“我那也不是入戲,只是實力夠強而已。”
“你也可以入戲,沒人攔著你,但那只是你個人的事情,我幫不上任何忙,也不會幫忙。”季染風朝他走近一步,身高壓制,加上他周身升騰起的氣場,莫名讓沈秋聞后退一步,神情略微恍惚。
“拍攝時間還有三個多月,不算太短,但有些事情我覺得要提前說清楚,之后才好繼續合作。”季染風半垂著眼,角度居高臨下,恰巧是背著光,整個人都藏進黑暗里,更有劇里反派那股味道,看得沈秋聞一陣心悸。
“……不要動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季染風緩緩吐出字節,“無論是什麼方面的,最好都不要有。”
曾經也有個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將入戲這個詞說的振振有詞,季染風的勸導被他當成耳旁風,說完就忘,繼續貼在自己身邊,半是命令的霸道要求。
他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大部分都縱容了。
但現在面對沈秋聞,季染風卻覺得,對方退而求其次想要跟自己在酒店的會議室里工作他都不愿意。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愿意。
覺得厭煩,覺得對方貪婪。
這種炙熱情感他不屑一顧,也無法感知。
季染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晚安,希望明天在片場,你的表現不要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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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然累得幾乎喘不上氣,他今天在平時的練習時間上又加了兩小時,其他dancer早就靠在一邊休息了,只有他還在鏡子前面一遍遍將舞蹈重復練習。
最后一個定格做完的時候,祁慕然腳軟到幾乎站不住,胸膛不住起伏著,靠在鏡子邊滑下去,朝徐悅勾了勾手指。
對方連忙把水和毛巾遞過來,拿著風扇給他吹風,“差不多了吧哥,真的不能再加練了,要不然對你的腳踝也……”
她的目光落下去,定在祁慕然的腳踝,“我有點怕……”
祁慕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擺了擺手回應,“放心,我心里有數。”他動動手指,“我的手機呢?”
他打算今天訓練完給季染風打個電話的。
就是要讓自己疲憊到一定程度,身體因素壓制住情感與思念,才不會那麼沖動的想要跑到季染風的劇組里去見他。
祁慕然累得手指都在抖,解鎖的動作都慢了一些,剛點進微信里,還沒打開與季染風的對話框,頂上微博的推送就彈出來了。
‘季染風劇組聚餐視頻》》》有說有笑同離場,在停車場停留許久疑似交心深聊……’
祁慕然瞬間沉下臉來。
徐悅一門心思在他的腳踝上,怕過于沉重的排練給它帶來壓力,說不定會舊傷復發,沒注意到祁慕然陰沉的臉色以及身側緊攥起的拳頭。
他壓下眉眼,舌尖用力抵著上顎,慢吞吞舔過齒尖,神情十分危險,像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祁慕然強迫自己做了兩個深呼吸,手指顫抖著點進微博的推送,熱門第一條就是狗仔在車庫里拍到的模糊視頻。
他跟季染風那麼熟了,對方的身形輪廓就仿佛刻在腦海里一般清晰,縱使停車場的光線很糟糕,但祁慕然還是能夠通過那些小動作腦補到對方的表情姿態。
他看著季染風抬腳朝另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走去,氣勢很強的,將對方逼迫到忍不住后退。
是,祁慕然太知道季染風會怎樣用眼神殺人了,無論男女,只要對上他的眼睛,必定會在幾秒鐘之內敗下陣來。
視頻很長,從餐廳出來到季染風離開,他們在停車場呆了一段時間。
這一段時間,可以說很多話。
祁慕然咚地一聲將拳頭砸在地板上。
徐悅嚇了一跳,“……行行行,我不說了,我給你貼個膏藥可以吧,不然明天練習的時候會酸痛的,你……”
祁慕然面無表情,躲開徐悅的手,自己扶著鏡子站了起來,鏡內鏡外,一張面孔好似閻羅,眸光凌厲,將鏡片割裂,陰沉的仿佛能滴下水來。
“我出去打個電話。”
他轉臉看向徐悅,動作如同木偶一般僵硬,“別讓dancer出來,我可能會打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