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臉色微變,她之前聽其他助理說跟的藝人在酒店被人試密碼,非法闖入什麼的,偷拿藝人的東西不說,還要拍照留念,最過分的是,有些人還會在房間里躲著,等到藝人回來之后再出來。
這種剛巧撞上的,她還沒聽說過。
祁慕然坐到桌邊,像是慢動作一樣擰開瓶蓋,“要進來就讓她們進來吧,我等著。”
“我很想知道,她們到底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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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下幫季染風拿了快遞的余曉乘電梯上來剛巧看見這一幕,趴在門上試密碼的就是剛剛那個黃頭發的女孩,旁邊跟著兩三個,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卡,正不死心的在試。
“怎麼刷不開啊,那個大媽不是說她這個卡什麼房間門都能刷開的嗎!”
“不是,怎麼密碼也沒用啊,那個男的明明跟我說祁慕然都用自己的生日設密碼的,難道他謊報生日?”
“他在房間里嗎?我怎麼記得剛剛那個工作人員把他拽到別的房間了,房間號不是1816啊。”
“那剛剛那個是18多少來著?”
“1821?”
余曉眉毛一跳,剛要上前喊住她們,就看見1816的房門刷地打開了。
祁慕然單手撐著門,垂著眼看向她們,趴在門上的那個黃頭發妹妹差點摔倒在地上,他沒扶,反而側過了身子,免得她摔在自己身上。
女孩們心臟狂跳,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雖然很多人在網上黑他素顏難看,丑的簡直兩個人,但有些事情眼見為實,她們不太死心,就想來看一眼。
年輕人比鏡頭里還要瘦一些,蒼白的厲害,比起舞臺上的光彩奪目,沒有妝的他顯得非常脆弱,像是隨時都會折斷的枝條,她們抬眼看著他,仿佛看見一片隨時會落雨的陰沉天空。
祁慕然的聲線毫無波動,低而啞,“你們在干什麼?”
女孩兒們一時哽住,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們呢,在干什麼?”他上前一步,嘴唇開合,“回答。”
黃頭發的女孩小聲說,“我就是想來看看哥哥……”
她還維持著倒在地上的姿勢沒有起身,期望著祁慕然可以伸出手來拉自己一把。
用那雙漂亮的,指甲修剪整齊,泛著淡淡粉色,骨節分明的手。
祁慕然用舌尖頂了頂腮側,手掌扶著膝蓋,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嘴角往上扯了一下,“是嗎?那你覺得好看嗎?”他慢慢往前,語氣陰森,黑眸像是看死人一般,“是滿意,還是失望?”
女孩下意識往后挪了挪,“我,我……”
徐悅連忙湊上來,拽著祁慕然的胳膊往后扯,“慕然,慕然快進來吧,你們幾個,快點離開吧,該看也看過了,不然我真的要報警了,你別……”
女孩兒本來還有些害怕,一看到徐悅挽住慕然的手臂,頓時就失去理智了,沖上來就要扒徐悅的手,“你放開他——!”
祁慕然猛地甩開她的手,單手撐在地上,上身前傾逼近她,神情癲狂,“你又是哪位?又憑什麼管我?我的工作人員干什麼跟你有關系嗎?怎麼樣,扒門的感覺很好嗎?是不是很像看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嗯?”
黃頭發被嚇壞了,一個勁地往后挪,她從未見過祁慕然這個樣子,像是個一直被關著,沒有見過光的精神病人,歇斯底里的發泄著自己堆積的負面情緒。
“你先進去吧。”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音在走廊內響起,祁慕然下意識往那邊瞥了一眼,余曉拎著外賣袋,將東西遞給站在1821門口的人。
季染風像是剛洗完澡,腦袋上蓋著毛巾,露在外面的頭發七翹八歪,還在往下滴著水,為了怕這幾個人認出來,用剩下的半截毛巾遮住了臉。
那雙眼睛盯著自己,目光十分復雜。
祁慕然觸電般地站直了身體,往后退到房間里,躲開了季染風的目光。
徐悅連忙上前,擋在祁慕然身前,把女孩兒攙起來推了出去,“快點走吧快點走吧,別再來了,要不然我們真的要報警了,走廊上都有監控的……”
祁慕然沉著臉把她拽進來,砰地甩上了門。
第7章 困獸猶斗
“深呼吸,深呼吸,別生氣,你帶過來的藥吃了嗎?是不是放在包里?我幫你……”
祁慕然死死咬著嘴唇,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墻壁,碎沫迸裂,嘩啦啦地撒了一地毯。
“……拿。”
祁慕然在房里不停地轉著圈,就像是一頭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一樣,嘴里不停念叨著,“出門跟車,坐飛機要跟機,拿我的證件買航班,我一買票就想盡辦法占我旁邊的座,跟機一定要買頭等艙,睡覺也要拍照,什麼活動都要摸到后臺來……”
“隱私!隱私!什麼隱私!沒有這種東西!在我家樓下蹲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什麼罪犯,憑什麼,憑什麼——!”
“哥!哥!”徐悅從背后抱住他,拖住他的腳步,“別走了,你別走了,我們先把藥吃了行不行?我們不生氣了,別跟她們一般見識,我回頭一定讓酒店那邊管理好,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
叩叩叩。
“祁慕然?”季染風的聲音隨著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蒼了個天的,這絕對是徐悅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她第一次痛恨起季染風的好心腸來,她按著祁慕然的肩膀,高聲回答說,“他在洗澡!季哥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