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動靜太大引起舒梓欽的注意,這一腳踢得很輕,鄭尋千不痛不癢,自然不為所動。
舒梓欽雖未立即開口,可他投向景添的視線明顯帶上了幾分期待。
他生的白白凈凈,氣質清爽,瞳仁漆黑明亮,此刻那帶著小心翼翼的真誠目光竟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令人無法狠下心去拒絕。
好在,還不等景添開口,舒梓欽又羞澀地低下了頭,笑著說道:“還是算了,不用這麼麻煩。”
“你確定?”鄭尋千問,“你要是想追楊悅,再也沒有比景添更好的幫手了。”
舒梓欽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搖頭又擺手:“沒有!我沒有要追求楊悅學長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他說著,聲音逐漸小了下去,與此同時垂下視線,看向了自己面前空無一物的桌子:“……想跟他多說說話。”
景添方才還在苦惱,不知該如何拒絕,此刻卻又陷入了動搖,真的開始想要幫他。
鄭尋千不再繼續出言慫恿,只是靜靜地看著,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舒梓欽說,“我打算今天晚上再約他一起組排!”
說完,他傻傻地笑了兩聲,臉上帶著明顯的期待。
景添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不,這樣恐怕不太好。
楊悅會答應才怪。
“對了,”舒梓欽突然想到了什麼,“學長,你們住一個寢室的話,有沒有……有沒有聽他提起過我?”
有。
提過不少,提的時候情緒十分飽滿,充分展示出了他對你那份強烈的情感。
景添沖他擠出一個笑容:“沒有欸。”
舒梓欽略微有些失望,點了點頭,也對景添咧開嘴笑了笑.
回寢室的路上,景添板著臉,一副低氣壓的模樣。
“怎麼了?”鄭尋千問。
景添瞪他一眼,不回話。
他原本想說沒什麼,又怕說出口后鄭尋千就像昨天那樣真的不再追問。
卻不想他保持沉默,鄭尋千居然也不出聲,仿佛無視發生。
兩人悶著頭往前走,腳步不自覺越走越快。
即將靠近宿舍區,景添終于克制不住打破了沉默:“你到底想做什麼?”
鄭尋千也不知是裝傻還是真的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怎麼了?”
“你跟舒梓欽說那些也就算了,”景添說,“拖我下水做什麼呀。”
“你不想幫他一把嗎?”鄭尋千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這兩個人站在一塊還挺般配的吧。”
景添聞言稍稍遲疑了一下。
他心底有個角落偷偷的松動了起來,原本的煩躁和不悅偷偷地融化了一些。
鄭尋千好像真的很希望那兩個人能順利走到一起。
這不合適。
可這也意味著鄭尋千對楊悅并沒有那種意思。
“舒梓欽人看著挺不錯的吧。”
鄭尋千說。
“不是他人好不好的問題,”景添搖頭,“楊悅不會喜歡他的,早點放棄對他更好。”
鄭尋千微微皺了一下眉:“為什麼?”他說著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景添,“難道楊悅有喜歡的人?”
“現在是沒有,”景添搖頭,“可他不喜歡男生,他是異性戀,只喜歡女孩子。”
鄭尋千非常明顯的愣了一下,片刻后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確定?”
這三個字似曾相識。
景添完全明白他的心情,頓時有點想笑:“真的,他交過女朋友的。”
鄭尋千陷入了沉默。
果然,楊悅實在太不像直男了,會誤會才是人之常情。
“如果不是這樣,我當然愿意幫他,”景添說,“但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你說對吧?”
鄭尋千又安靜了幾秒,搖了搖頭:“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啊?”景添不解。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鄭尋千看向他,“要確定自己真的接受不了,至少也該等接過吻、上過床以后。”
景添被嚇了一跳。
大白天的,還是走在路上,怎麼突然說這些東西。
這句話根本經不起推敲,是徹徹底底的強盜邏輯。
見他一聲不吭瞪著自己又漲紅了臉,鄭尋千繼續說道:“這是你說的。”
“……我?”景添沒回過神。
“沒事,”鄭尋千對他笑了下,“我知道你不記得了。”
“……”
“還蠻有道理的,”鄭尋千終于看向前方,“很多事只有嘗試過才會知道答案。”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
景添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回到寢室時,楊悅正一臉愁眉苦臉。
景添心中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楊悅一見著他,立刻加倍唉聲嘆氣,訴起苦來:“又來了,他又來了。”
果然,是舒梓欽興沖沖的來約他打游戲了。
“這是什麼折磨,”楊悅痛苦,“你介意我拉黑他嗎?畢竟是你的朋友,我怕你難做。”
“……要不,你就跟他說今天沒空,”景添絞盡腦汁幫著出主意,“或者你跟他說,讓他自己玩熟練了再來跟你組隊,給他定個標準,比如至少要打到鉑金什麼的?”
“這等于是在直說他真的太菜了,”楊悅猶豫,“會不會不太好?”
雖然嘴上嫌棄的要命,但他骨子里終歸是個溫柔的人,不打游戲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替別人考慮,不想傷人。
景添想了想:“沒事的,他應該不會介意。
”
舒梓欽的游戲賬號叫:沒有困難的工作。
相信以他的性格非但不會介意,還會加倍努力發奮圖強,以達成他心目中無比美好的楊悅學長的要求為最高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