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尋千怎麼回事,連個“哦”字都不回了嗎?
正想著,手機又振動起來。
屏幕上依舊顯示著鄭尋千的名字,這一回,不是消息,而是電話。
“出來接一下,”鄭尋千在電話里的語調一如往常平靜,“不讓進。”
“啊?”景添一時沒反應過來。
“機房不讓進,”鄭尋千解釋,“需要你出來接一下。”
景添趕緊站起身來:“哦,好!”
“嗨,”電腦前的舒梓欽遠遠看見鄭尋千,立刻仰起頭笑著打招呼,“學長你也來幫忙啊?”
鄭尋千的腳步微微頓了頓,沖他點了點頭:“嗯。”
景添坐在那一排最角落的位置,左邊靠墻,右邊便是舒梓欽。
“你隨便找個位置吧?”景添說。
鄭尋千站在舒梓欽背后,看著他,一言不發,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舒梓欽依舊是一副輕松愉快的語調:“其實我們兩個人做也用不了太久的,要不學長你幫忙去那邊看一下打印機吧?”
電腦所連接的打印機在一墻之隔的辦公室里,他們在最初確認過打印格式沒有問題后,便不再來回跑動,打算全部打印完畢再去檢查。
這樣雖然方便,但多少有些隱患,能有人隨時檢查是最好的。
舒梓欽說著,拿起一旁的示例紙張:“只要是這種格式的就OK!”
鄭尋千低著頭看他:“你去吧。”
“啊?”舒梓欽茫然,下意識反問,“為什麼?”
“沒為什麼,”鄭尋千說,“這活兒聽起來比較輕松,讓給你。”
舒梓欽笑道:“沒關系的,我……”
鄭尋千打斷他:“去吧。”
舒梓欽不明所以,但也并不堅持,又說道:“那我跟你說一下這個是怎麼操作的吧,先……”
“沒事兒,你走吧,”鄭尋千再次打斷他,“景添會教我。
”
舒梓欽總算察覺到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卻又摸不著頭腦,面帶狐疑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鄭尋千才剛坐下,景添趕忙小聲解釋:“正好遇上,不是我叫他來的。”
“……哦,”鄭尋千點了點頭,指了指屏幕,“怎麼弄?”
景添傾過身來,握著他桌上的鼠標,開始演示操作。
方才給舒梓欽演示,是他坐在電腦前,舒梓欽站在后面看的。
現在,他與鄭尋千并排坐著,面對同一臺電腦,兩人的肩膀不可避免地緊挨在了一起。
好緊張呀。
為了緩解情緒,景添不由得變得話多,講解起來羅里吧嗦,還不停地問“我這樣說清楚嗎”“沒有問題吧”。
鄭尋千始終不開口,只是淺淺地點頭。
本身操作并不復雜,很快講解完畢,景添立馬縮回了座位。
“就是這樣,”他低著頭說道,“沒問題吧?”
“有,”鄭尋千說,“你跟那個誰很熟嗎?”
“你說舒梓欽?”景添說,“還、還好吧。”
鄭尋千往隔壁看了一眼。
機房與辦公室中間的墻壁上半截是全透明的玻璃窗,一目了然。
舒梓欽正坐在打印機旁,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見他望過來,立刻笑著揮了揮手。
“……他主動說要幫你?”鄭尋千問。
“嗯,”景添點頭,“他人挺好的,很熱心。”
話音剛落,卻見墻壁那邊的舒梓欽站了起來,接著飛快地跑了回來。
“一個人呆著好無聊啊,”他沖兩人訴苦,“打印內容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不看也行。”
“那你先回去吧,”鄭尋千說,“謝謝你的幫忙。”
“啊?”舒梓欽說著,在他另一側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腦,“那可不行,說好請我吃晚飯的。”
鄭尋千看了景添一眼。
景添縮了縮脖子,沒出聲。
“而且,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嘛,”舒梓欽笑瞇瞇打開瀏覽器,“學長,怎麼登陸來著?我幫你們一起弄唄。”
等終于把所有作業全部打印裝訂完畢,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
三人一同前往食堂的路上,景添給楊悅打了個電話,問他情況如何,要不要一起過來吃飯。
楊悅在那一頭的聲音有氣無力,說還沒結束,又問能不能幫忙打包一份晚飯給他帶過去。
景添自然是一口答應。
掛了電話,他才意識到有點不方便。
去晚了怕楊悅餓著,可說好了請客,總不能他付了賬就走,留舒梓欽一個人在那兒吃。
“沒關系啊,”舒梓欽說,“你們要去看朋友表演對吧,那打包過去一起吃好了,我順便參觀參觀。”
這孩子還真是不認生。
“不是表演,是排練,”景添解釋,“應該是沒什麼好看的吧……”
“沒關系的,”舒梓欽說,“別讓你朋友餓著了,先過去吧!”
方才一直保持沉默的鄭尋千幽幽開口:“你很閑啊?”
“是啊,”舒梓欽點頭,“我也沒別的事。”
見鄭尋千一臉無語,景添扭過頭,笑了。
他們班借到的排練地點挺不錯,在學校的舞蹈房,四面都是鏡子,看起來很專業。
景添還是第一次來,站在門口往里張望,不敢進。
他們手上提著不少吃的,難免會有些油膩,怕弄臟了舞蹈房光潔的木地板。
舞蹈房里人不少,一眼望去,找不到楊悅的影子。
“哪個是你朋友啊?”舒梓欽好奇地問道。
景添搖了搖頭,正要開口,突然一愣。
距離門口最遠端角落里,一個妝容精致黑色長發穿著過膝裙的女孩兒沖他笑著揮了揮手。
景添眨巴了兩下眼睛,心中一陣驚嘆。
已經猜到楊悅十有八九會很適合扮女裝,實際見著了,依舊感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