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發生的事,他大致印象是有的。
但畢竟當時醉得厲害,許多細節都模模糊糊。
他記得兩人在第一次以后都有進行過清洗。
可那之后回到房間,很快又發生了第二次。
再后來,就好像只用紙巾簡單擦拭了一下。
回來的路上,依舊留在他身體里的東西隨著他的步伐逐漸往外滑,讓他很不舒服,也很尷尬。
走出浴室的時候,楊悅依舊坐在同樣的位置。
兩人視線對上,楊悅欲言又止。
景添很勉強地沖他笑了笑。
“到底怎麼啦,”楊悅皺著眉頭,“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景添問。
“你徹夜不歸,連消息都不回我,”楊悅說,“我還能以為什麼呢。”
那也沒以為錯。
景添愁眉苦臉,走到楊悅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屁股剛沾著座椅,他當即感到一絲不適,于是小心地調整了一下姿勢。
可調整完了還是感覺怪怪的,只能繼續改變重心。
挪了半天扭來扭去,怎麼都不舒坦,楊悅看他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景添漲紅了臉,扶著椅背站了起來。
“你這……有點明顯啊。”
楊悅說。
景添哭喪著臉:“我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楊悅看了看他的屁股:“有多不好?”
景添腦子里飄過了鄭尋千方才發來的那四個字。
始亂終棄。
“你們又睡了吧?”楊悅說。
太直接了,景添的臉當場紅了一截。
剛才洗澡的時候,他有認真想過。
這件事沒必要瞞著楊悅,一來大概率瞞不住,二來他也很需要有一個人傾訴。
“感覺很糟糕?”楊悅開始亂猜,“他讓你不舒服了?你不喜歡他?”
景添答不上來,尤其是最后一個問題。
他甚至不想去思考答案。
見他一直不吭聲,表情愈發糾結,楊悅著急:“到底怎麼了呀,他強迫你啊?”
他說著站起身來,拿過了一個靠墊,放在了椅子上:“你先坐下,慢慢說。
是不是他做了什麼很……很過分的事情?”
“不是他,”景添僵硬地入座,“是我……我做了不好的事情。”
楊悅眉頭一皺:“你這麼厲害?”
“我跟他說,我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
“……啊?”
“其實……其實記得……”景添抹了把臉,“我就是不想承認,不知道怎麼面對。”
楊悅半天沒吭聲。
“是不是很過分啊?”景添哀嚎。
“呃……”楊悅哭笑不得,想了會兒,說道,“也不能這麼說。
這種事只要發生的時候是你情我愿的,事后怎麼看待怎麼處理都不好勉強的。
除非你在做之前承諾過,你有嗎?”
景添立刻搖頭。
“那也不算很過分吧,”楊悅說,“你只是希望當做沒發生過,對吧?”
景添放下手,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像是。”
“你真的對他沒感覺啊?”楊悅問。
“我說不上來,”景添說,“我……我有點怕他。”
從第一次見面時起,他始終對鄭尋千懷著近乎于本能的不安。
不是抵觸,也不是厭惡,是一種接近于恐慌卻又有所不同的奇怪情緒。
昨晚的感受并不糟糕,他現在也早已意識到,過去的自己對鄭尋千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情。
就這麼順其自然的繼續下去,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可他內心深處卻有另一個聲音在不斷地提醒他,告訴他最好不要。
“他很兇嗎?”楊悅不解,“沒有吧?”
“我好像是……想起了一些東西,”景添說,“我以前跟他相處得不太好。
”
“這個我早就跟你說了呀,你整天逼逼他,一副看他恨不順眼的樣子,”楊悅說,“但你們最近總在一起,關系應該還挺不錯的吧?”
“不是……不是這樣的,”景添搖頭,“我說不上來。”
當他醒來,看著鄭尋千近在咫尺的睡顏,腦中浮現出的除了熟悉感,還有一些極為陌生的情緒。
和昨晚酒醉時突然襲來的悲傷十分相似。
“就像是我的潛意識在對我說,‘快逃’。”
楊悅眨了眨眼,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然后我就偷偷跑了。”
景添小聲說。
楊悅抓了抓頭發:“會不會是以前發生過什麼?這個人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才會那麼針對他?”
景添搖頭:“不知道。”
楊悅沉著臉,自責起來:“……我昨天不該叫他過來的。”
“不是你的錯!”景添趕緊說道,“昨天亂七八糟的,怪我先犯傻,亂打電話。
我以后不喝那麼多了。”
“仔細想想你確實有責任,”楊悅撇了下嘴,“你當初肯定跟他有過些什麼,我要是早知道,怎麼可能撮合你們呢。”
景添心虛地低下頭:“對不起。”
“唉,”楊悅嘆氣,“不是我說,你這個人,真的缺乏一點看男人的眼光。
一個兩個的,都不太行。”
景添心里一陣冤枉,卻不敢反駁。
“你別想太多了,”楊悅安慰他,“反正做都做了。
姓鄭的也不吃虧啊,你沒欠他什麼。”
景添暗自感慨,楊悅前天還在替鄭尋千說好話,如今知道兩人之前可能有過不愉快,立馬改口,變成了姓鄭的。
他下意識想要替鄭尋千解釋,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戀愛真的沒什麼意思,還是朋友好。
楊悅永遠都會為他考慮,他也不希望再讓楊悅有被冷落的感覺了。
反正他倆都沒對象,玩在一塊兒,也是開開心心的。
第28章 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