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添癡癡地看他,鬼使神差地說道:“你笑一下。”
鄭尋千對這個要求顯得有些不解,但還是微微向上抬了抬唇角。
看起來也不是很像在笑,有點僵硬,和景添最喜歡的那個模樣并不相同。
可景添卻變得很高興。
他沖著鄭尋千傻笑起來,發出呵呵笑聲,緊接著又被吻住了雙唇。
潤滑劑、保險套,還有防水的自帶震動的情趣用品。最后那一樣,他們暫時用不到。
當鄭尋干向后退著伸手去夠那幾個整齊地擺在洗手臺前帶著價目表的小包裝時,景添終于后知后覺的緊張起來。
他扭過頭故意不看,聽見包裝被拆開的聲音時干脆側轉過身去,閉上了眼。
鄭尋干從背后抱住他,親吻他赤裸的肩膀和后頸。
"..我們以前做過,對嗎?"景添問。
"嗯。"尋干低聲回應。
"我那時候有沒有說很痛?"
鄭尋干安靜了幾秒,答道: "沒有吧。”
景添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可當鄭尋干的手指試著向他身后探去,他的身體還是不自覺變得僵硬。
他被鄭尋干從后摟著,半趴在濕冷的瓷磚上,咬著嘴唇,志忑地接受異物的 入。
那感覺太奇怪了,很不舒服,像有東西在肚子里攪。
可他偏偏一點也不希望鄭尋干停下來。
他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只知道自己正期待著之后會發生的事。恍惚間,那一度被他遺忘的記憶有細小的碎片在腦海中復蘇。
是會有一些痛的。當他的身體被一點點打開,他曾真切地感受到不適與脹痛。那樣的感覺被他記錄在了大腦皮層,此刻又被再次激活。
他的身體卻因此變得更為亢奮。
因為同樣憶起的,還有太多別的情緒。他的身體依舊記得那份歡愉,記得鼓脹在胸口的滿足,記得屬于鄭尋干的體溫所帶來的美好。他的腿不停地打著顫,若非有人扶著,幾乎站不穩。
鄭尋干在抽出手指后,并沒有立刻進入他的身體,而是松開了懷抱,蹲下身去。
在短暫的茫然過后,景添的腰際傳來了溫柔的觸感。
鄭尋干的嘴唇落在他后腰的皮膚上,輕柔地琢了不止一下。
"真漂亮。"他說。
景添至今沒有看清過那個文身的模樣。
他想,那應該是真的很好看吧。鄭尋千喜歡,真是太好了。
被徹底進入的感覺遠比腦中似是而非的記憶更真實強烈。
非常的漲,內臟仿佛被擠壓,被牢牢釘住,失去身體的掌控權,不安和慌張隨著身體的擺動與快感一同累積。
令人沉迷也令人害怕。
景添閉著眼,倚著墻壁,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
"難受?"鄭尋干問。
景添搖頭,與此同時,他的嗓子里溢出了極為可憐的嗚咽。
鄭尋干原本按在他胯部的雙手松開,摟住了他的身體。
“別哭。"鄭尋干說。
景添依舊搖頭。
他沒有哭,他心中并不難過,身體也不再感到痛苦。
鄭尋干親吻他的面頰,他便仰起頭來,努力把嘴唇遞過去。
他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明明身體被填得很滿,這份充實卻觸碰不到心靈。可能是因為,當他沉醉于快感之中變得身不由己,可在此刻支配著他快樂的那個人,從來不曾明明白白的說過,喜歡他。
兩張床是有必要的。
當其中一張的床單和被褥被水打濕,變的凌亂難以收拾,他們還有另一張干凈整潔的床可以使用。
狹窄的單人床也有好處,方便他們理所當然地依偎在一起。
景添依舊完全無法分辨自己此刻的恍惚究竟是來自酒精還是倦意。
他很累,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
可他不想睡。
閉著眼,思維徹底無法順暢運轉,他依舊想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方才所做的事,讓他抑制不住亢奮。
“你的衣服全濕了,明天怎麼辦呢?”他問。
鄭尋千搖了搖頭:“不知道。”
景添吃吃地笑起來:“你真笨。”
“從來沒有人這樣說我。”
鄭尋千說。
“那我豈不是很特別?”
鄭尋千輕聲地笑了起來:“對。”
景添也變得開心起來,往前挪了挪,和鄭尋千更緊密地貼在一塊兒。
“你可以現在去把它們晾起來。”
他向鄭尋千建議。
“……不想去。”
“為什麼?”
鄭尋千沒有回答,只是把摟著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我知道了,你舍不得我。”
景添說。
說完,他自顧自地傻笑。
鄭尋千依舊不出聲,他也不介意。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
他為此認真思考,直到所有意識都在溫熱懷抱中逐漸融化。
額頭傳來輕柔的觸感,有人在耳畔對他說晚安。
景添在心里回應,晚安,祝你好夢。
他在夢里來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明亮的燈光,整齊排放的桌椅,造型古怪的實驗器材。
所有學生們都安靜地坐在座位前,抬著頭,向他的方向看過來。
他站在講臺前,手足無措。
身旁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你說說看,給鄭尋千打32分的具體理由是什麼?”
景添眨了眨眼,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臺下有人開始偷笑,還有人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