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說話的同時非常刻意地看了楚忱韜一眼。
楚忱韜皺起了眉頭,因為不悅聲音也比方才更大了些:“是景添叫我過來的,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
景添低著頭,不敢吭聲,想象自己是一條已經死去的魚,正隨波逐流。
“我管你們什麼事,別跟著了行不行,”楊悅沖楚忱韜嚷嚷,“我們倆現在去開房,你也想湊熱鬧嗎?”
景添回光返照,拽著楊悅的袖子痛苦地開口:“……別這樣。”
“他都讓你別胡說了,”楚忱韜很無奈,“你自己回去吧,我跟景添還有事兒。”
景添聞言嚇得不輕,好在已經走到了車邊,他原本虛浮的雙腿頓時充滿力量,邁著矯健的步伐躥進了車后座。
“學長,我……我不記得我在電話里說了什麼了……”他閉著眼睛胡言亂語,“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有罪,我可以賠你錢……”
楚忱韜見狀茫然了兩秒,緊隨其后也坐了進去,緊挨在他身邊。
“我送你回去吧,”他說,“等醒了再聊。”
“你干什麼呀,這是我叫的車!”楊悅大喊,“你給我下來!”
司機很痛苦:“能開了嗎?”
楚忱韜看了楊悅一眼,對司機說:“師傅你開吧,我付錢。”
司機一時也鬧不清剛才這個單子到底是誰下的,陷入猶豫。
楊悅見狀干脆打開前門也一屁股坐了進去,然后對著依舊處于通話中的手機說道:“我們五分鐘之后到小南門,你自己看著辦!”
“誰?”楚忱韜問。
沒有人回答他。
“我剛才在發酒瘋,電話里是亂說的……”景添低著頭心虛地說道,“我對不起你,我錯了。”
楚忱韜緊挨著他,一副想要牽他手的架勢,嚇得他把手壓在了大腿根下面,姿勢看起來格外乖巧老實。
“酒量還是這麼差,”楚忱韜說,“以后來這種地方叫上我吧。”
“他的意思是根本就不希望你來。”
前排的楊悅大聲逼逼。
楚忱韜不理他,繼續問道:“沒有不舒服吧?”
有,很不舒服。
身體不舒服,精神上更是壓力巨大。
可畢竟是他理虧,就算心里不高興,也不好意思對著楚忱韜發泄,只能可憐巴巴搖頭。
他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下車以后,不要見到鄭尋千。
可惜,事與愿違。
車停穩后,楊悅第一時間跳了下來,走到后座拉開車門:“到了,別賴著了!”
他說話的同時,視線往另一側飄了兩下。
就在距離他們不到五米的位置,鄭尋千雙手抱著胸,站著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
楚忱韜自然也注意到了,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也下了車。
景添身體沒力氣,艱難地往外挪了挪,尚未下車,向著鄭尋千的方向張望了一下,不敢動了。
夜晚光線不佳,隔著些距離,看不清鄭尋千的表情。
景添原本因為酒精而變快了些許的心臟跳得愈發用力。
“……這都幾點了,”楚忱韜看了鄭尋千一眼,“大半夜的,沒必要吧?”
鄭尋千沒有出聲,徑直向他走去。
景添嚇壞了,屏著呼吸,眼睜睜看著鄭尋千走到了楚忱韜跟前,還抬起了手。
正當他下意識想要喊出“不要動手”,只見鄭尋千推開了楚忱韜,非常快速地擠進了后車廂,并且用力關上了車門。
“師傅,往前開。”
他面無表情地對著司機說道。
車外的人目瞪口呆,車里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景添張大了嘴,傻愣愣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司機猶豫了一下:“你是要……”
“先開,”鄭尋千說,“前面右轉。”
出租車再次啟動,就這麼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景添回頭透過玻璃張望,楚忱韜和楊悅瞠目結舌站在路邊,表情動作都顯得有幾分滑稽。
“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啊?”景添問。
鄭尋千沒出聲。
景添盯著他看了幾秒,心里的火騰地一下燒起來了。
他剛才對楚忱韜心懷愧疚,不敢吱聲,老實低調。
可他又不欠鄭尋千的,這家伙的行為莫名其妙的,四舍五入就是劫持。
有一句話,叫酒壯慫人膽。
景添謹慎地思考了一會兒,認為自己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生氣,決定囂張一下。
他剛要表達不滿,前排的司機也開口了:“到底去哪兒啊?”
鄭尋千這才回應:“呃……”
聽這語氣,感情他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回去門禁都要過了!”景添勇敢地大聲批評,“你別害我們兩個今天晚上都沒地方睡!”
這句話似乎給了鄭尋千靈感。
他看了景添一眼,又轉過頭去向著窗外打量,很快對著司機說道:“師傅,就前面那個路口不到的位置停一下吧。”
“哪兒?”司機問。
“那邊那個旅館,”鄭尋千說,“停在門口就好。”
景添有點懵:“你干嘛!”
鄭尋千看向他,問道:“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第25章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景添此刻并不清醒,思維混亂缺乏邏輯,但也能想明白鄭尋千這句話的言下之意。
會這麼問,意味著他們倆曾經一起來過這兒。
不到五分鐘車程就是學校,他們倆卻一起去了旅館,還能是因為什麼?
景添渾渾噩噩下了車,站在旅館大門口,一陣冷風吹過,他一個激靈,整個身子哆嗦了一下。
“身份證帶了嗎?”鄭尋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