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校園里走動的學生挺多,超市里更顯熱鬧。
兩眼放光的是新生,穿著與妝容精致的是大二大三的,睡衣加拖鞋是大四的。
這個學校比林置上輩子上的那個好很多,連超市都大了不少。林置干脆利落地拿上自己所需的用品,等袁和宋一起結賬回宿舍。
第二天一早,林置踩著學院開始報到的點錄入自己的信息,領回一堆手冊和卡片。他沒管,全部裝進自己的抽屜,整整形象出門找姚文景一起去陸留的學校。
陸留等在校門口,和迎新的學長學姐們一起,竟也不違和,有家長帶著或者獨自來校的新生向他問路。
林置和姚文景走近,正好聽見陸留笑著婉拒一個請他帶路的新生。
林置起了玩笑的心思,湊上前道:“學長,請問一下法學院怎麼走啊?”
陸留臉上的笑意變得真實,說:“我帶你們去吧。”
“好啊,”林置咧開嘴,“謝謝學長。”
一旁被拒絕的新生:“……”
走遠了些,林置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話說,剛才那個應該是你的同學吧?”
“也許。”陸留站的位置就在法學院迎新帳篷旁邊,和他搭話的新生很大可能也是法學專業的。
希望他沒記住陸留的樣子。
林置和姚文景先陪陸留去學院報到,林置趁機瞧完了差不多和陸留同時間報到的新生,沒感覺誰和“植”相像。
之后林置又找借口參觀陸留的寢室,光明正大地見了陸留的兩個室友以及幾個鄰近宿舍進進出出的同學。
可惜,他們身上通通沒有“植”的氣質,雖然那份氣質是林置自己想象出來的。
還不如陸留來得像呢。
林置有些失落,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一個不知道特征的人,實在是有些不容易。不過下午同陸留和姚文景在大學城游蕩一圈后,他又放寬了心,他能做的都做了,如今和“植”的學校離得這樣近,過段時間再加上“植”的微信,還有什麼能阻擋他?
晚間各回各家,林置推開門和一張陌生的臉打了個照面,想來是今天到校的新室友。
“嗨,”林置禮貌地笑著自我介紹,“我是林置。”
“我是趙少川,”趙少川同樣笑著回答,手上拿著一塊浸濕的抹布,“你剛來?”
“不是,”林置指了指一號床位,“我昨天來的,早上出去了。”
趙少川點點頭,繼續先前的活兒,用抹布擦洗電腦桌。
袁和宋不在,林置也沒問,宿舍內一時只剩下趙少川動作發出的聲音。
最后一個室友第二日下午才來,摸上了報到的尾巴。當天晚上輔導員組織整個專業的同學匆匆開了個見面會,通知了軍訓的時間以及注意事項。
林置上的依舊是經濟學專業,男女比例失調,領軍訓服的任務自然落到了他們的頭上。
把尺碼小的服裝送到女生宿舍門口,林置一寢室的大老爺們也按捺不住新奇的心情趕緊回到宿舍試穿迷彩服。
林置不覺得新奇,他上輩子體驗過一次大學軍訓,現在只記得當時炎熱的天氣和被曬成臘肉色的皮膚,花了整整半個學期的時間才白回來。幸好這輩子他有先見之明,準備了防曬力度超強的防曬霜。
第一天軍訓的早上,林置在室友異樣的眼神中慢條斯理地把裸露的皮膚抹滿防曬霜,收到了一波嘲諷。
不出兩天,室友出門前紛紛厚著臉皮過來蹭防曬,他抬高下巴反嘲諷回去。
“你們快點啊,”林置坐在椅子上玩手機,“涂個防曬磨磨唧唧的。”
手指帶著肌肉記憶點開微信,在添加新朋友欄輸入爛熟于心的一串數字,按下回車鍵的瞬間林置瞥了一眼袁和宋的臉:“你額頭上沒抹……”
話音戛然而止,這段時間他搜索“植”的微信號越來越頻繁,他清楚地記得昨天下午顯示的還是該用戶不存在,而現在彈出來的卻是“植”的名片。
單字的微信昵稱,熟悉的寫著“植樹造林,利在當今,功在千秋”宣傳標語的公告牌頭像。
林置的心臟跳得歡快,平時剛好足夠單手操作的手機屏幕,他現在竟有些無從下手。
“沒抹嗎?”袁和宋嘀咕著又擠了一坨防曬霜擦在額頭上,“我記得抹了呀。”
“沒抹勻。”林置啞著聲音補充,突然覺得口干舌燥,他猛地灌下杯子里的涼白開,這才點擊添加好友。
等了一會兒,“植”沒同意。
匆忙趕到軍訓場地,林置把手機裝進包里前迅速瞟了一眼,“植”還是沒同意。
估計他也忙著軍訓吧。
一上午不能摸手機,林置走正步時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瞥向裝著手機的包,興許還沒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于是他被不茍言笑的教官單獨拎出去做了兩組俯臥撐。
終于等到中午,林置一解散就奔向放包處,比每天準時回女朋友消息的趙少川都積極。
可惜“植”還是沒同意他的好友申請,真讓人惦記。
于是下午他又被拎出去做了兩組俯臥撐。
做得他手臂肌肉酸疼,晚上洗完澡都不想舉起手擦頭發,任由發絲上的水淌在脖子上,又被領口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