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組的演員正巧進了休息室拿東西,看見他這樣關心的問:“舟舟,你沒事吧?”
許棠舟一句話都講不出來,連凌澈緊接著就重新打過來的視頻通話都沒有接。
怎麼可能沒事。
他認得那里個房間是哪里了——落地窗、書桌、吊扇,還有窗外影影綽綽的樹木,分明是他夢里出現過無數次的場景。
他和凌澈在落地窗前接過吻,在書桌前寫過試卷,在他的夢境里,這里的一切都早已熟悉。
那是不是說明,那次年會后送凌澈回家時,他看著自行車道出現的畫面,那踩著腳踏的帆布鞋、車筐里的雛菊,還有路旁的垂柳,都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
他早就去過凌澈的家。
凌澈早就對他無條件開放了。
他記得靠墻的keyboard。
有人在那里彈過幾個音符。
好像是剛吵過架,他的聲音還帶著鼻音,哭兮兮的:“你是不是用琴在罵我笨蛋?”
那個人彈著音符繼續。
他氣道:“你還學我說話?!”
那個人發出悶笑。
他被嘲諷了,氣得恨不得撕了卷子,那麼多,怎麼做都做不完!!怎麼做都不及格!不做了!反正他一點也不想念書!!!
好像過了很久,那個人又彈了幾個音,害他的心跳剎那間加快。
可是來不及分辨那是什麼,記憶就戛然而止,變成一片空白。
許棠舟的頭疼得快炸開了。
第50章
凌澈重新打了兩次視頻通話, 許棠舟都沒有接。
他正要直接撥電話過去,就聽到有人敲門。
應宸打開門探進半個身體:“你躲在這里干什麼?”
凌澈淡淡道:“很久沒回來了, 進來隨便看看。
”
應宸見他收手機:“聊著呢?”
凌澈:“沒。”
應宸便也推門進來, 他身上還穿著黑色西服,略微帶了些酒氣,凌志的生日宴會他既然來參加了, 便逃不過一場推杯換盞。誰叫他瀟灑風流,比另一個大明星要平易近人得多,自然更討人們喜愛。
好容易才推開一群鶯鶯燕燕,又碰上一圈生意上的大佬和他談論什麼金融投資脫不開身,還是凌澈的另一個母親時芊宓救了他一命, 說凌澈在房間里有事找他,叫他快去。
凌澈的房間應宸自然輕車熟路。
可是他到了房間, 里面卻不見凌澈的人影。
應宸隨手撈了一個凌家的傭人, 對方才告訴他凌澈在以前的房間。
凌澈早就搬到新的房間住了,以前的房間許久不用,里面只保存著一些他年少時的物件。至于為什麼在自己家里還要搬來搬去這麼麻煩,不過是觸景傷情罷了。
應宸粗略掃了一圈, 這房間果真有點年代感:“你以前就是在這里給未成年人補課,順便搞H色?”
照凌澈和他說過的劇情, 以前每個假期都把人接到這里來, 根本就是美其名曰補課,實際上在玩養成罷了。
嘖。
論會玩,他這個明騷根本比不過某人的悶騷。
凌澈隨手抓起抱枕就扔了過來。
應宸身姿輕盈地躲開了。
他皮了這一下, 就很沒有成就感:“得了,我還看不出來你心情不好?一整天拉著個臉,晚上還跑過來睹物思人,你倆的前天熱搜是不很恩愛嗎,怎麼了?”
凌澈以一個煩躁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眉目間有些嚴肅:“我昨天去了啟南一趟。
”
應宸等著下半句,那誰就是啟南的,他知道。
可卻不知道這兩人在玩什麼把戲。
“少那種眼神。”凌澈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真失憶,不是假失憶。”
檢查報告他看了。
高價從醫院買出來的,診斷結果說得很清楚。
司徒雅之前的猜測害他調查時走了彎路,許棠舟失憶的原因和什麼標記清洗手術半點關系也沒有。
簡單聊了兩句,應宸聽到失憶的原因也很詫異。
站在朋友的角度,他先前很小人的猜測許棠舟的用心,卻被證實是誤會,便開始正視這件事了——至少凌澈沒有被愛情蒙蔽雙眼。
他坐下來問:“你調查他?”
凌澈不否認:“嗯。”
凌澈的調查方向當然不是許棠舟是不是真的失憶,而是另一個連應宸都能猜到的原因。
應宸收起輕佻,有點頭疼的說:“愛情使人盲目,你這純屬是單方面找虐。”
未等凌澈開口,應宸又說,“知道他和前任的事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好處。對方就是千般萬般不如你,也僅憑契合度那一點就贏了。”
凌澈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當初許棠舟甩他,不因為別的,就因為80%的契合度而已。
這個數字把他錘死在地板上,動彈不得,輸得徹底。
應宸非常不能理解,怎麼會有人在愛情里卑微到這種地步,更不要提那個犯傻的人竟然會是凌澈。
這種事要是被他那些擁躉知道了,許棠舟不用出門就能被刀插成篩子。
明知道越查越受傷,卻還是忍不住想到知道對方的一切。
而許棠舟什麼都不記得,那些嫉妒、不甘、痛苦便都壓在了在意的人一個人身上。
“何必呢?”應宸道,“反正他也想不起來,你現在得到他不就夠了?這回總歸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