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凌澈在他的夢境里可不是什麼君子。
但那些到底是真實發生過還是他的幻想, 許棠舟還不敢確定, 畢竟現在凌澈真的十分臭屁。
可會不會是因為凌澈的渴望太明確了,當年的自己才會在得知檢測結果后,一時沖動就聽母親的話, 心灰意冷的和他分手呢?
許棠舟思緒紛呈。
記憶空白而迷蒙,每當他試圖去想,僅有的一絲思緒就會消失不見。
管他的。許棠舟想,咬都咬過了。
凌澈要是沒那麼喜歡他了,他就努力一點。
他們對彼此的吸引力都那麼大,他就不信干不過什麼信息素契合度……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謝蕤回來了,扔了一份律師擬的解約合同在許棠舟面前。合同上各種條款都寫得很清楚,甚至連賠償金額都大概寫好了,這只是一個初稿,上面許多還需要和談的條款都打了星號。
許棠舟覺得有點魔幻:“這是干什麼?”
謝蕤說:“你想掙錢就到我的公司來,解約后我就帶你走。你想嘗試新事物,廣告和綜藝你都拍了,也沒什麼新鮮感了。只要能帶你離開這個環境,你就可以試一試去認識新的人。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是為了你能有幸福的下半生,只要你愿意,我傾家蕩產也無所謂。”
她的事業剛起步,許棠舟的解約的確會讓她傾家蕩產。
許棠舟不是不感動,可更多的是一腦袋問號。
他當然不會簽,也不會和謝蕤走:“我不愿意。”
謝蕤察覺到了失控:“你們這是浪費時間!”
許棠舟并不贊同:“怎麼會是浪費時間呢?這世界有多少人一生都遇不到喜歡的人,那才是浪費時間。
”
謝蕤捂著臉,她已經沒有其它辦法了。
許棠舟是成年人,不再是當年那個還沒上大學的少年,離婚后她顧著發展事業的這幾年,也早就失去了要綁著他的權力。
謝蕤是凌晨的飛機,許棠舟晚上十一點左右和她一起去了機場,戴著口罩送她進安檢,還是被幾個人認了出來。
“舟舟!!!我超喜歡你的!”
“崽崽啊啊啊啊我昨天在哥哥演唱會看見你了!”
粉絲們都很熱情,他好容易簽完名脫身,發現母親已經走了。
四周旅客很多,卻讓許棠舟覺得空蕩蕩。
他們難得見一次面,誰知道一點都不愉快。
許棠舟坐車回公寓的路上才收到謝蕤的一條短信,上面寫著:[懷著你的時候,我多希望你是個自由自在的Beta。]
*
許棠舟一步一步走上樓梯,腳步邁得很沉重。
他不想當Beta,也不可惜自己是個Omega,卻因為謝蕤的心理負擔對他造成了一點影響。這感覺似曾相識,好像還有過更加難受的時候,他卻不記得了。
可是等他剛到家門口,就徹底愣住了。
門口站著一個快頂到門框的高個子男人,他戴著口罩,年輕的眉目之間有些許戾氣,正低頭看手機。這個姿勢如此熟悉,簡直和那天在米非家樓下的情景一模一樣。
“凌澈?”許棠舟幾乎懷疑自己眼花。
這麼晚了,凌澈在這里干什麼?
凌澈不知等了多久,看上去有些不耐煩。
他收起手機:“許棠舟,你去哪里了?”
許棠舟心怦怦亂跳,忍不住問:“你在等我嗎?”
被這雙單純的鳳眼充滿期待地看著,凌澈的薄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僵硬。
他讓自己清醒了一點,從口袋里拿出一塊手表,盡量冷淡道:“昨晚有人喝醉了,把手表落在會所,我從附近路過,就順便給他送過來。”
“謝謝。”許棠接過手表,耳垂發紅,“不好意思,我都不記得了。”
他昨晚果然喝醉了嗎?
是不是很丟臉?
“不記得了?”
凌澈反問,不大高興的樣子。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許棠舟想死,“我沒有一邊哭一邊抱著酒瓶說這個世界不懂我的痛吧?”
凌澈:“……”
見他傻站著,凌澈再次開口:“還不開門?”
許棠舟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用鑰匙打開了公寓的門:“請進。”
公寓里亂成一團。
因為已經選好了房子,烏娜娜早上就過來幫他打包了,一個人在這里住了四年,私人物品早不知不覺填滿了每一處。
凌澈站在凌亂的物品與紙箱中間,拉下口罩,將俊美的面容都露了出來。
他嫌棄般看了看周圍,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去哪里了?電話也打不通。”
許棠舟的手機在回來的路上被他刷凌澈以前的資訊刷到沒電了,他想知道幾年前凌澈在干什麼,都去過哪里,都喜歡什麼,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那時的蛛絲馬跡。
粉絲們都猜測凌澈昨天剛開完演唱會,接下來行程并不密集,應該會在家好好休息幾天。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的哥哥凌晨一點還蹲在他的門口,等著他回家。
可是真的會有人凌晨路過附近然后送手表?
許棠舟好像發現了什麼盲點。
凌澈的出現,凌澈的聲音,都讓他忘記了剛才的不開心。
他回答:“我剛送了我媽去機場,手機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