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冷冷開口:“想我帶他,下輩子吧。”
許棠舟錯愕地收回手,耳后的紅蔓延到了臉上,終于將這張清冷的臉龐染上了緋色。
“……”
什麼情況?
黃千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小安嘴巴張成了小小的O型。
不等司徒雅說話,凌澈又無情地補充:“我特別不喜歡這一款。”
黃千急匆匆地插嘴:“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他,你們多相處一下,認識一下就知道我們舟舟——”
“你了解嗎?”凌澈話是對黃千說的,眼神卻留在許棠舟身上,“我敢說,連你都完全不了解這一位藝人。”
眼神沒有實質,凌澈并未透露出半分嫌棄或厭惡的負面情緒。
可許棠舟卻覺得被這麼看著,那視線幾乎在灼燒,快要把他燒出一個洞來。那一刻他察覺到了自己在對方面前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等著提拔的投機者。
說實在的,許棠舟不難理解這樣的想法,但凌澈和他想象中的,太不一樣了。
因為不喜歡一個類型的人,就要對別人不吝評價,是很無禮自大的行為。
凌澈本人,和他這身氣勢一樣狂妄叛逆。
許棠舟臉上的窘迫慢慢褪去,他也就那樣看著凌澈,什麼也沒說。
凌澈卻移開了視線。
司徒雅見這情況上前一步:“你這是干什麼?工作又不是相親,還挑款式?剛才我們說得好好的,只是帶一個新人!”
真正要帶新人的原因他們都心知肚明,包括黃千在內,帶新人不過是附加的條件,說是幌子也不為過。
眼看就要雙贏的機會就在面前。
“你說只是帶過來讓我先看一看行不行。
”凌澈打斷了她,好聽的嗓音平淡回答,帶著幾分輕佻,“我看過了,答案是不行。”
說完,凌澈無視這屋子里的人,用一頂鴨舌帽將自己的臉蓋住假寐。
這行為簡直只有三歲,不能更多。
屋子里安靜了一會兒。
大家都不知所措之際,凌澈冷道:“出去。”
這句話是對黃千他們說的。
黃千脾氣再好也是個偏袒自家藝人的經紀人,立刻利落地帶許棠舟走了,司徒雅趕緊親自追上去解釋。
把外人一送走,司徒雅回來時再繃不住,恨恨地揭開凌澈的帽子,看著他毫無睡意的那張臉:“所以到底是為什麼!人家哪點不行?你給我一個解釋。”
凌澈不急不躁,輕輕將帽子拿回來蓋在臉上。
他說:“這麼巧幫我找到前男友,我謝謝你。”
*
年會的尾聲公司安排了抽獎。
許棠舟沒有成功得到黃千口中千載難逢的機會,也沒有如愿抽到獎,他的生日似乎沒有半點好運,處處都不順利。
黃千到底只是個小經紀人,只能蒼白地安慰了他一會兒,說以后機會還有很多,讓他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心情。
許棠舟聽了一會兒,深深地嘆氣:“唉,話說得太滿,我要被打臉了。現在去整容換臉,更名換姓來不來得及?”
直播時大言不慚地說了什麼反轉,當時至少有一兩千人見證了他的發言,這臉打得真疼。
“我真的不認識許棠舟。”他一本正經地說,“那是誰?”
黃千:“……”
他還以為許棠舟傷心欲絕了,沒想到許棠舟竟然操心這個,他真是看不懂這些年輕人!
面子有機會重要嗎?!
“脫得好不如脫得早。”許棠舟自言自語,“早點脫比晚點脫好。”
路嘉看到許棠舟,走過來正好聽到這一句,睜大眼睛:“脫什麼?”
許棠舟又嘆氣,他是真的失落:“脫粉。”
年會結束后不知道是誰走漏了凌澈已經來了的風聲,費舍酒店外的記者越來越多了,每出去一輛車就會被攔下拍照采訪,報警后也無濟于事。后來高層發話,說為了安全與隱私考慮,當晚所有人下榻酒店。
包下來的房間不夠住,許棠舟與誰都不熟,好在路嘉主動說要和他一個房間。
路嘉喝得有些醉了,一進房門就趴在床上。
許棠舟洗完澡之后,他都還趴著,好像醉得更厲害了。
“好難受……”路嘉眼眶紅紅的,帶著酒氣,“我想洗澡。”
許棠舟很會處理醉酒的人,他有經驗:“你現在不可以洗澡,我打電話給客房,讓他們拿點解酒藥。”
路嘉搖搖頭:“有狗仔。我、我帶了的……在包里。”
許棠舟找了一圈沒找到包:“這里沒有啊,你的包放哪里了?”
路嘉迷迷糊糊地說:“化妝間。”
說完路嘉就又沒有聲音了。
被臨時改成化妝間的小廳并不遠,許棠舟去拿了包回來,房間門卻被鎖上了,怎麼叫路嘉都聽不見,大概是睡死了過去。
“……”
許棠舟當場石化。
他沒有拿房卡,也沒有拿手機,身上就穿了一件洗完澡后的浴衣。
真的水逆。
下樓是不可能的,電梯里不知道會遇見誰。
好在他腦子反應快,這層住的都是星境的人,他可以找其它房間的人借電話打給總臺,讓他們拿房卡上來幫他開門。
他萬萬沒想到,他敲開的對面那扇門,來開門的人會是凌澈。
“是你。”看到是他,凌澈的眸子里露出不耐,“你想干什麼?”
緊接著,凌澈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