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厭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不占理。
最開始提出剛進校最好低調一點,以不讓夏枝野公開情侶關系的是自己,現在亂吃飛醋死不承認的也是自己。
而且還做出帶沈嘉言來抓奸這種幼稚的事情,完全就辜負了夏枝野對自己的信任。
過于擅長自我反省導致的心虛讓宋厭微抿著唇角,別扭地扔出一句:“沒有女性朋友。”
“?”
“是沈嘉言。”
“??”
宋厭話音落下,夏枝野才反應過來周子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而聽到一陣動靜再一回頭,就看見他的好兄弟周子秋已經黑著一張臉脫下了風衣。
再把風衣往一個被好幾個男生簇擁著的穿著草莓甜心Lolita短裙和白色絲襪的“女生”身上一裹,然后就半扛半抱地強制帶著她穿過人群,快步往外走了出去。
而那個“女生”在周子秋懷里不安分地掙扎的時候,弄掉了他的寬檐大帽子,露出了一張熟悉至極的秀美的少年臉,還用一把清朗少年音回頭沖宋厭喊道:“小厭!撐住!等我逃出來了就來救你!不要怕!!!”
夏枝野:“……”
宋厭:“……”
那一刻,夏枝野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那麼綠了。
宋厭則覺得火速逃離現場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然他很難給身后那群已經懵逼了的男生解釋為什麼他們的甜美女神一開口居然是個少年音。
而夏枝野在看到沈嘉言的時候,忍不住低聲笑道:“也就是說你沒有女伴?”
宋厭別扭地板著臉:“廢話。”
“正好,我也沒有女伴。”夏枝野微彎著眼,看著宋厭,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宋厭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夏枝野笑著拎了拎手里的袋子:“以,不如一起穿?”
“做你的春秋白日夢。”
宋厭臭著臉冷聲打斷。
夏枝野微怔,問:“為什麼?”
還為什麼?能為什麼?
以是演話劇就算了,現在還想讓他穿女裝,是想死麼?
宋厭沒好氣道:“起開,大庭廣眾下影響不好。”
他的本意只是想說畢竟是在學校,這麼多人,他們這麼明目張膽地穿大紅喜服還有女裝,有些太招搖了。
然而夏枝野卻在一瞬間暗淡了眼神,微默,緩緩點頭:“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家。”
“???”宋厭沒明白,“你知道什麼了你就知道了?”
夏枝野平靜開口:“沒什麼,就是知道為什麼你來參加舞會卻不告訴我了。”
“?”
還沒等宋厭反應過來夏枝野這是什麼腦回路,那個外國小gay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端著杯雞尾酒,睜著大眼睛,看著宋厭充滿期待地問:“Did you just turn him down?”
宋厭:“……No.”
“Oh,it's a pity.”
外國小gay遺憾地聳聳肩,然后離開了。
剩下宋厭看著夏枝野那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陷入了復雜的沉默:“……”
“不是,夏枝野,我不是那意思,我說的影響不好不是這個影響不好。”宋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一整個晚上都表現得很像一個努力隱藏自己有家室然后試圖拈花惹草的渣男,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我在這麼多人面穿女裝不好。”
“嗯,我知道,我明白。”
夏枝野也不生氣,也不兇他,也不對他甩臉色,只是溫柔地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們宋大喜這麼好看,招人喜歡也是正常的,我相信你。我有點累,先回家了,你晚上也記得早點回來,太晚的話就讓我來接你。
”
說完就拎著袋子獨自一人往外場地外走去。
和周遭成雙成對熱熱鬧鬧的景象比起來,顯得格外蕭索落寞。
宋厭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連忙快步跟上:“夏枝野,你給我站住!”
夏枝野頓足,回首,看他:“怎麼了?”
宋厭微蹙著眉道:“你腦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我不是為了拈花惹草才不告訴你我來了舞會的。”
“那是為什麼?”
夏枝野一臉單純無辜。
宋厭:“因為……”
因為我是吃醋了,想來看看你有沒有不老實。
可是這話說出來就顯得很打臉。
宋厭好面子,臉皮薄,嘴又硬,還覺得承認自己吃醋了這件事情特別不爺們兒。
于是話說到一半就咽了回去:“算了,沒什麼。”
夏枝野也就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然后走到停在大學生活動中心外的那輛悍馬,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看樣子是真的打算就這麼回去。
宋厭一著急,連忙快步跟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就坐了上去:“我都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麼就不信呢!”
“我信,我沒不信。”
夏枝野一邊熟練地替宋厭系上安全帶,一邊柔聲哄道,“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開車說這些不安全。”
夏枝野的聲音平日里聽著松懶散漫,但一溫柔起來就讓人怎麼也發不出脾氣來。
宋厭只能抿著唇,偏頭看著窗外,憋著一肚子話不能說。
好不容易到了家,剛準備開口,夏大野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糊了夏枝野一臉口水和狗毛。
夏枝野只能把東西先放到一邊,往客房走去:“我先去洗個臉。”
宋厭還沒來得及問他去客房干嘛,門就已經被帶上了,他只能看著沙發上袋子里露出的熟悉的紅色一角,看了片刻,然后走過去,把衣服拿了出來,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