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承擔不起這種父愛而已,所以現在我成年了,我們以后最好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祝你被收購順利,宋總再見。”
宋厭這次是真的頭也沒回。
大門關上的時候,屋里傳來劇烈的一聲瓷器砸上門板的碎響,昭示著宋明海無能的憤怒,他聽著覺得悅耳至極。
抬頭瞇眼看了看頭頂春日的晴空,心想,今天的天氣這麼好,飛機必不會晚點。
·
夏枝野考完最后一科理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
南霧三中的高三下學期是不配擁有周末的,所以夏枝野必須先去找阮恬請假。
本來在他的計劃里這會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因為阮恬一向善解人意,也知道他和宋厭的事情,加上夏枝野已經有數學奧賽金牌保底,好賴都能上個清北的強基班,所以現在學校里大多數老師都已經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阮恬就更沒有理由拒絕。
可是偏偏阮恬就拒絕了。
阮恬坐在辦公室里毫不猶豫:“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在學校待著,哪兒也別想去。”
“別呀,恬妹,今天宋厭生日,我要是不去的話我肯定就會被甩,我一被甩我就會失戀,我一失戀我心情肯定就不好,我心情一不好人就會頹廢,人一頹廢高考可能就連一本線都考不到。所以為了我們學校今年的業績,恬妹你就幫我開張假條吧,求求你了,我最可愛最美麗的恬妹~”
夏枝野連威脅帶撒嬌,甚至還拽著阮恬的手腕可憐巴巴地晃了起來,眨著他那雙招人的桃花眼眨個沒完沒了。
簡直要多沒下限就多沒下限。
可是毫無用處。
一向笑容甜美的阮恬依然冷漠無情地拒絕:“不行,說了讓你在學校老實待著,你就得在學校老實待著。沒商量。”
夏枝野從來沒見過阮恬這麼嚴苛冷漠的樣子,直覺應該是發生了什麼,然而一看時間,已經快晚點了,也來不及多想,只能攥著書包帶子扔出一句“老師,我先走了,假條回來再補”,就匆匆轉身朝門外走去。
阮恬連忙起身,還沒來得及開口攔住,夏枝野的身影就自己在門口頓住了。
門外有人正單肩勾著書包帶子懶懨懨地倚在門框上,看見夏枝野出來的時候,囂張地一撩眼皮:“想往哪兒走?”
凌厲漂亮的丹鳳眼,不好招惹的冷懨氣質,蒼白到有些病態的膚色,還有敢把夏枝野明目張膽堵在辦公室門口的膽量。
除了宋厭,不會有第二個人。
可是宋厭為什麼會在這兒?
他不是告訴自己他今天很忙,所以沒興趣過生日,還不讓自己去看他嗎。
本來都做好了自己偷偷跑到北京,先斬后奏,先過生日再跪搓衣板的準備了,結果宋厭突然出現在這兒,又是怎麼個意思?
還沒來得及從剛才的著急中緩過勁,就被兜頭扔了這麼大個驚喜,夏枝野一時愣在原地:“你怎麼來了?”
語氣像是因為過于受寵若驚而沒緩過勁來。
他面前的人卻依舊撩著點兒眼皮,語氣拽得欠揍:“我怎麼就不能來了,三中你開的?”
夏枝野:“不是……”
“還是說你覺得我不該來?”
“沒有……”
“那你是什麼意思?”
宋厭恃寵而驕,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偏偏又是在辦公室門口,夏枝野又不能做什麼,只能乖乖站在宋厭面前,問什麼答什麼,還帶著種“不知道為什麼要哄但反正先哄了再說”的溫柔意味。
阮恬什麼時候見過他們三中小霸王這副模樣,終于繃不住笑出了聲:“行了,你們倆注意點影響。戲也陪你們演完了,拿了假條就趕緊給我走,別在這兒礙我眼。”
說著把早就簽好的假條從桌子上推了過來。
夏枝野這才徹底反應過來,他被阮恬和宋厭聯合起來騙了。
小東西,還學會串通老師故意讓他擔心受怕了,膽子肥了呀。
夏枝野垂眸看著宋厭,微瞇著眼睛,輕磨了下牙。
這個表情是非常危險的預警。
為了確保自己不會在神圣的校園里被做出什麼齷齪的事情,宋厭連忙掉頭就跑。
夏枝野一把從桌上抄起假條,就快步跟上。
于是宋厭還沒來得及跑掉,就被夏枝野扯著手腕堵進了一個人跡罕至的拐角。
充滿壓迫感的身高優勢和熟悉的荷爾蒙氣息強勢地壓到宋厭跟前時,他連忙一推,剛想義正辭嚴地警告夏枝野不準玷污純潔的校園,就聽到頭頂傳來低低一句:“來回跑太辛苦了,怎麼不乖乖等我去找你。”
嗓音低而柔,裹挾著藏不住的心疼和想念,落在宋厭耳邊,聽得他心里一動。
垂下眼瞼,答得很淡:“因為我不想總是你來找我。你是我男朋友,我也是你男朋友。”
所以他們的愛和付出應該是相互的雙程票。
而不是夏枝野一味的心疼和付出。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夏枝野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心動和熨帖。
他們家宋大喜果然是十八歲的大朋友了啊,都學會疼人了,也更招人喜歡了。